小岁月,不着急


日子总是很长,过了今天还有明天,过了春还有夏,过了秋冬就又能看见明年春到了,依旧桃花满稍油菜黄,最欢喜不过,最完美不过。而今,时光仍在踏着舞步旋转,我抓着最后转起的裙摆细细品味,小岁月,不着急。

美妙的明天

十一二三的年龄,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天真女孩。在听了父母每天晚上讲的故事与老师推荐的标注着拼音的文字之后,就自以为是整天活在自己的幻想中,看见山就是天地峻冷的脊背,见水便是北方未曾见过的海,见雪便是世纪的白象,万物于我眼中自带诗意与灵性。阳光洒于树梢,于花瓣,于午后,菜籽花的香味随风在飘,蜗牛背着壳子爬上了葡萄架,我随口哼唱着:“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晃悠悠,乐颠颠,自在无人扰。小小的我喃喃自语,我喜欢这样的美好。

双十年华,我是一个温和而又敏感的少女。见山便是云,见云便是雨,见雨便是落叶梧桐,点滴到天明的无眠。承蒙他的出现,让我学会了思念。有他,时间是浪漫的时间;没他,想念是寂寞的想念,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就像万物轮回一样,他在我心中画好了一个圈让我转来转去,向左向右都是他,情已动,难割舍以后,他却不见。后来的那么一段日子里,我说,我喜欢眼睛上的黑眼圈。

三四十岁的年纪,我是一个俗气至顶的人。见山是山,见海是海,见花是花,本想着借着淡雅与闲适而并非烦杂的思绪于生命的纸上落墨,却如何也勾勒不出顺畅的轮廓;本想借着青丝与桃面而并非麻木的神情书写一段佳话,却如何也描述不出衔接的一篇;本想借着茶香与花影而并非聒噪的声音去享受一轮弯月,却如何也轻嗅不到一丝丝清微的恬淡,后来才发现,原来我只是一直于生命的路上缄默,苦苦寻觅到的也只是阴差阳错。我说,我喜欢此时的安逸。

现在,我已然是一个已经成熟的老太太,青丝早已发白,牙齿也松动,日子琐碎过着,生活也早已平静的如一面镜子,你你我我,来来往往,不断出现不断回忆着。每一次的日出也变成一个一个慵懒的午后,脚步放缓了许多,呼吸也不再急促,微风拂过脸庞,太阳快要落山了。我会经常想起他带我走过的那些最难的时光,教我尝了的那些数不清的百味人生,而我也将这份心意一份一份告诉他,与他一起回忆。慢悠悠的日子里,我欢愉着,我说,我喜欢这样的不离不弃。

活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六十多年的日子,还不是像老婆婆的织布机一样,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心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良善的模样。有人说只有咒语才能解除咒语,只有秘密可以交换秘密,只有一个谜才能到达另一个,如此就该在花一样的年纪里用刚刚好的代价换取刚刚好的结果,后来老婆婆告诉我:“人老了,从这头看到那头用了六十年的时间,而过忘川河奈何桥只用了六分钟,一辈子就完了。”

小岁月,不着急,所以,柴米油盐,我陪你琐碎过,我们慢慢走,我正百无聊赖,你正貌美如花。

        ——一位不曾变老的老太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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