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家与老马家是老亲戚,在生产队干过饲养员的表大爷与二大爷据说是早先来山后村住姥娘家。俺爷爷当年干活干净麻利快,据说是领着长工们干活,当“把头”。俺爷爷对外甥们照顾有加,到我父亲也是如此。现在各家有红白公事都还有来往。
二表大爷因为曾经干过几天“三团”的伙夫,那个年代因受惊吓病逝。撇下二表大娘带着闺女儿子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当年我父亲看到二表大爷家的儿子顺哥买不起鞋穿,光着脚走路,脚上的血口子都长痂了,毅然决然地把自己脚上穿着的、新买的黄邦子球鞋脱下来,让顺哥穿上。自己赤着脚回家把我娘给他做的旧布鞋再穿上。真正的当了一回赤脚医生。
父亲看顺哥可怜,向支书说情,把顺哥调到自己负责的村卫生室当学员。后来顺哥到部队当兵,由于曾干过赤脚医生,在部队干起了卫生员。第一次回家探亲,便把自己在部队省下的一双绿色的“解放鞋”送给我穿。
顺哥当兵走了,大姐姐在生产队里挣工分支撑着这个家。和俺娘关系特别好,经常在我家帮忙干些针线活。大姐姐出嫁时,俺娘把当年自己做的漂亮的绣花鞋送给了大姐,大姐穿着俺娘的绣花鞋嫁到罗庄。姐夫很勤快,曾经在潍坊干过临时工,还做过小买卖。第二年便有了个儿子。第三年上,姐姐又生了一对龙凤胎,可喜可贺。年纪轻轻就有三个宝宝,靠土里刨食,一路走来不容易呀……
昨天晚上,和外甥航航见面,提起当年母亲送给大姐的绣花鞋,航航答应回家问问大姐,若还有的话,讨来好做个念想。外甥航航很能干,自己开轻卡车给人家拉货送料,在城里购房置业,日子过得很红火。吃饭后外甥送我回家,半夜醒来,遂作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