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

          刚睡醒听到的还是音乐的声音,现在却听到安徽女人在咆哮,男人也出来了,原来是两口子在吵嘴,开始只能听到她一个人在抱怨“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不要拿我给别人比”之类的话,这是说的“安徽普通话”,我还能懂,大吵起来,用家乡话,我就听不懂了。突然,一声闷雷从天边响起,今天预报有雷震雨,果然来了。

      有人听着手机里的小说从门前穿过,这是北京的大杂院,比“还珠格格”里小燕子住的大杂院要“杂”的多,这个院里一院子的门,除了一圈的只能过一个人的通道,其他都是屋子,圈里是密集的小厨房,圈外是大一点的正房,每一间正房斜对一间小厨房,听“院长”说不能门对门,要不就“不吉利”。刚才我去厕所,路过“院长”门口,她正包韭菜饺子呢,不对,应该是荤香馅的,因为我刚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洗衣服,她老公正在摘菜,就在门口的圈上摘的,是荤香。

    又打了几个雷,也没下多少雨,外面阴沉沉的天,但我不觉得闷,我躺在大儿子租住的不足五平米的小屋里,这小屋原来也是厨房,现在差不多的厨房都租出去给外地人住了,因为北京的房租贵,这样的房子特别抢手,我家的已经租出去了,每月一千多呢,大儿子要住这边,刚好这间屋子出租,房东是个二房东,大房东把这房子和正房一起租给二房东好多年了,这院子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租客不搬家不涨房价,所以,二房东每月只交一千一,要是现在,光大房就得两三千。厨房租给我们要的不多,六百五一个月,不多也不少。听安徽女人说她家租的是四百,现在可没这价了。

    扯远了,我今天本了是想写下雨天的,怎么说起房租了,哈哈哈。

    我喜欢下雨天,记得小时候,娘长说的“孬好下点雨,歇歇胳膊腿”,老家话雨和腿押韵。是的,正是现在这个时候,五月端午前后,正是老家河南收麦子的季节,大人小孩都忙不过来,累的不行,就是因为累,我才特别爱读书上学,希望长大当个体面的老师,有能挣钱,又不累,衣服也不像干农活的人那么脏。

    这个农忙季节,下了雨,就可以歇歇了,那时候还小,不知道愁,下雨对于没来得及收的麦子是危险的,下久了,麦子就熟透了,麦子熟透了,麦穗就会落到地上,收也收不起来。但是我那时候还小,不想这些,就知道下雨不用干活了,在堂屋里床上看姐姐们和她的朋友打牌,要不就是看闲书,记得有一本书特别厚,里面有一首打油诗是这样写的:

身穿红战袍,

肩搭狐狸尾。

手拿板门刀,

家业放金辉。

      后面的我已经忘了,可能是类似《杨家将》什么的书。那时没有课外书,这本书传了一个村,这家看了那家看,书皮都没了,破破烂烂的一本书。我和父亲还有姐姐们都爱看书,这本书不知道是姐姐借的还是父亲借的,下雨天没事,刚好可以看看课外书。

      现在想起来,那是最幸福的时候了,有父母,有哥姐在一起,一大家子人,虽粗茶淡饭,却其乐融融。

    外面雷声远了又近,雨下起来了,滴滴答答的打在各家门前的雨搭上,和小时候的雨一样,声音也一样好听,但是我这是在北京,再也见不到疲惫的不拘言笑的父亲。父亲去世有十多个年头了,每每想起倍感伤怀。如果父亲知道我现在过的还好,就不会担心了。

    现在我才明白,雨天是个思念的季节,远方的亲人朋友同学,不知道你们想没想我呢?我真的,真的想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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