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英国,回来时小弟也跟着一道回了国。
小弟在英国八年多,他是十岁去外面的,所以中国人博大精深的品质没有好好保留就被污染了。
这天中午我给花浇水时听到他在跟朋友打电话,隐约听到一句“son of a bitch”,我皱了皱眉,拿起沙发上的抱枕丢过去。
小弟吓了一跳,瞪着我,大概电话那边的人问他怎么了,他委屈地回:“my dear sister...”他想了好半天,“她打我!”
我差点笑岔气。
午饭后徐微雨打电话过来问我是否有空,我说得陪小弟。微雨说:“小弟几岁了?”明知故问。
我说:“十八。”
微雨回:“成年了,放着吧,不会出事的。”
小弟在旁边看着我打电话,直到我挂断他才幽幽说了一句:“我反对你们结婚!”
记得去年春节我去机场接小弟,半小时后看到小弟,穿着连帽卫衣,戴着墨镜,拖着行李箱,很装模作样地从大门口走出来。
看他还要迎风捋一下头发时我按了喇叭,小弟看到我的车子,马上弯着背猥琐地跑过来,谄媚道:“姐,你来了!”
我说:“你小小年纪戴什么墨镜?你一只手上戴两只戒指干吗?头发养那么长,遮住眼睛,难看死了!”
小弟被我说得垂头丧气,坐在副驾驶的男友低着头隐忍着笑。
小弟上车后,不敢对我反驳,只能壮着胆对嘲笑他的徐少发飙:“你凭什么笑我啊?小心我不让我姐嫁你!”
微雨“呵”了一声,这是他比较计较的话题,驳者杀无赦,是亲弟也不行,我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结果他说:“那我嫁你姐不就行了。”
呃……
我这次去小弟那儿旅游,玩了一周,所以晚上徐微雨来接我吃晚饭,在车上他问我:“My heart,when we...sex?”微雨在德国六年,德语一般,但英语尚佳。
我温柔回:“你在德国那么多年,怎么没学到他们半点优点呢?”
微雨委屈道:“什么优点?”
“严谨,严苛,自律。”
“……”
仔细想想,跟微雨是从小就认识的,他并不是个很善言辞的人,到德国去之后就更加……不善言辞了,不过对着我倒是经常色眯眯的。
我记得有一次,他看我心情很好就大胆地问:“Dear小溪,你可知道,我从小学就开始暗恋你了。”
我惊讶:“你感情发育得好早呀。”
徐微雨很受伤,大概觉得伤一下是伤,伤两下也是伤,于是破罐子破摔,问:“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啊?说!”
我苦苦思索一番,“从你小学下课就跑我前面用S形走路开始。”
“……”
说起小学,有一次回母校,我在一棵以前经常跟朋友靠着说话的梧桐树上看到用小刀刻的两个名字——
顾清溪
徐微雨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因为……多么的言情啊。
只不过,老家的梧桐是市树,据说是受保护的。徐少爷,麻烦下次写名字,你能不能把我名字写在你下面啊,我好没安全感的。
不过比起我,徐微雨的安全感似乎更加欠缺,他出门总是要再三问我:“清溪,我带钥匙了吗?清溪,打我一通电话,我感觉一下手机在身上吗?”
我每次都睡得好好的被他吵醒,接过他递过来的我的手机勉为其难打他电话,然后看他从衣袋里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往外走,嘴里还说着:“嗯,一大早就开始想我了啊。”
貌似他欠缺的不是安全感……而是欠虐?
徐微雨有点点洁癖,有点点无赖,有点点小贱,但他在外人面前却总是清风朗月,遗世独立,孤傲中带着冷漠,冷漠中带着疏离,疏离中带着高贵。只不过回到家后,他就说:“洗澡洗澡洗澡。”然后几分钟后,浴室里传来他的声音:“顾清溪要不要来蹂躏我啊?”
我总想,这人可以再贱一点吗?
可每次对他印象down到谷底时,他就会又蹦跶起来感动到你。记得他在德国时,打我电话,电话里他说:“清溪,我想回来。”然后一直用德文重复“我想念你”。
我说:“我听不懂。”
他笑着说:“我知道。”
觉得又矫情又煽情可每次想起来又有点悲情。
有一次我主动跟徐微雨说:“我们俩其实挺般配的,你爱买书我爱看书,你喜欢唱歌我喜欢听,你喜欢赏花我喜欢养花,你愿意娶我愿意嫁,天生一对。”
微雨看了我一眼,回:“那你之前还逆天而行那么长时间。”
所以,我们最终顺应天命地准备结婚了。
第二章 记得当时年纪小
微雨高中的时候是很文弱的一号书生,学习很好,传说中的优等生,只是苦于体育一般,不能做到全面发展,但他总“喜欢”跟一大票肌肉发达的朋友挤在一起打球,即使跟不上节奏。
有哥们儿问:“微雨,你不喜欢篮球,每次都打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何苦呢?何必呢?算了,拉拉小提琴吧,兄弟我不会嘲笑你的。”
据说当时徐少爷冷哼一声,“顾清溪那厮不是说喜欢运动型的男人吗?”
之后高二文理分班,分班前我收到一封信,上书:读理读理读理读理!
我私以为是诅咒信。
于是不信邪地念了文。
就这样,我跟微雨在文理上分道扬镳了。
但我们一直保持着纯洁的男女关系……
高二的时候,有一次我的自行车坏了,于是微雨载我回家。那天我是要回老家,路比较远。
十一月的天,微雨一路骑车过去,脖子那儿的尾发都是湿答答的,我看着很心疼。可那时候,那年代,心态多正直啊。我跟微雨就是正当的男女同学,让他载我已经很出格了。一路心疼,也一路在心里担心着如果在快到家的路上遇见熟人该怎么说?
最后果然就在半路遇见了在油菜地里忙农活的一位邻居阿姨,她远远看到我,喊过来:“清溪啊,放学啦!”
我当时心里一直在默念:“我们只是同学,我们只是同学……”
所以我一听有人跟我们打招呼了,我马上就喊回去:“阿姨,我跟他只是男女同学,我车坏了,他送我回家。”然后我还认为自己很聪明地转移话题说了一句,“阿姨,你种油菜花啊。”
阿姨很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过来,也不知道是“哦”在种油菜花还是“哦”只是同学。
然后,在骑出了一小段路后,前面的人说:“她只是问你放学了吗?你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吗?”那个“没用的”现在想起来十分之意味深长啊。
“……”我那时头一次脸红。
然后微雨笑着嘀咕了句:“种油菜?你可真油菜(有才)。”
“……”
有时候觉得微雨说话很直接,有时候又觉得含蓄得过头。
我有一个邮箱是很早很早以前注册的,早到大概是高中的时候。
后来高中毕业就不用了,渐渐也就忘了。
再后来,好几年之后,我要用邮箱注册东西,自己平常用的两个都已使用过,想了好久才把那个多年不用的老邮箱想起来。
进去时,看到那邮箱里将近一百封的未读邮件,都是来自国外。
徐微雨竟然一直没问,也未曾说起。
我把那将近一百封邮件花了一天时间看完,然后一一保存。
这人还真是闷骚到一定境界了。
如今,回想以前那最青葱的岁月,虽然短,却格外动人。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记得当时年纪小,不懂情也不懂爱,只是前后走在梧桐下,有雨落在树梢儿上沙沙响,我们傻傻相视而笑。
记得当时年纪小,不明分别也不明聚,有一种距离叫远不可及,你那儿的风我这里吹不到,只知一年春去又秋来。
第三章 一个男孩子的爱情
前两天跟女朋友说起彼此的感情,她是“速食爱情”,她说彼此看对了眼,上床不恶心,就OK了。我说我不行的,我需要彼此了解,知道对方的心意是真诚的,也让对方知道我在意他。考虑在一起的可能性、合理性,考虑彼此的家庭,也想过未来我跟他的婚姻需要两人如何经营才能长久。
朋友听完摇头说:“你真现实。”
是的,我很现实,所以我那个浪漫主义的男友经常说我是冷漠的女人、残忍的女人、无情的女人,然后说他当年的少男心如何破碎再破碎。
我……想想,也是。
我一直不记得徐微雨给我的第一印象,只知道认识了就认识了。我甚至弄不清楚从小学一路上来,哪一年级是跟他同班的,哪一年级是分开的。
高中的时候,我选了文科,他叫我出去,拉我到了教学楼后面,他原地打着转,气恼了好半天,“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这样……”
他是文科好,我是理科好。
他迁就我选了理,我不信邪地选了文,真是阴差阳错。
我说:“微雨,我上去了啊。”
他愈加气恼,瞪着我,第一次对我冷着声说:“顾清溪,你要不要这么冷漠?!”
我看着他转身走了,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只觉得很对不起。
我自然没无知到这么明显的言情小段落还看不出他对我有意思,可是当时我们都还小,哪来那么多深刻的感情,就算有一点小冲动、小懵懂,都是不成熟的。年少的恋爱尝试也好,错过也好,以后回忆起来都只是轻轻一笑,或许温柔,或许云淡风轻。
高二的一次大型春游,是学校难得给水深火热中的高中生的一项福利,组织去的是江西婺源,不记得坐了多久的大巴,下来时我有点晕车,同桌扶着我说:“清溪,你脸色好差,要不要喝点水?”
我说走走吹吹风就好了。
我同桌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性格上跟我有点像,所以我跟她很谈得来。我们跟在大部队的最后方,走在乡间小路上,觉得难得放松,前方的一批男生已经闹得厉害。走了一会儿,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回头看到徐微雨,我忘了他们理科班也是一道来的,文科班的在前面,他们后一批,他面无表情递出水瓶,“喝点水吧。”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说:我不渴。其实是喝不下,胸口一直有点泛恶心。
他皱眉头了,说:“你的脸白得像鬼!”
我……
我同桌感到气氛不对,担心地小声问我:“清溪,我们要不要走快点,跟上前面的?”
我正犹豫,理科班的男生已经跑上来,叽叽喳喳的,“微雨,怪不得跑那么快,原来是找女朋友来了!”
“同学,徐少对你真的是心心念念啊,他丫一路上都在看表,哈哈,哈哈!”
“雨哥,表现得太明显啦!老班快上来了,悠着点儿啊!”
徐微雨看我的表情冷淡,阻止朋友,“行啦,你们!”
一群男生不再闹,嘻嘻哈哈地往前跑去。
徐微雨看着我犹豫地说:“一起走吧?”
我同桌看明白了,这时也没什么义气地跟我说“我去找某某”,说完就小跑走了。
徐微雨走过来托着我的手臂,我说不用,我能走。
他咬牙,“你就死撑吧!”
哎,我是难受,可被他这么一闹腾,就更加不好受了,看后面好多理科班的男生女生上来了,我说:“走吧。”
我们走在中间,我觉得很不自在。徐微雨曾经说我:爱面子超过喜欢他。事实上我只是不喜欢成为他人的焦点,不喜欢引起别人注意。我从小性格就这样,而性格这种长年累月积累的习性不是你说“改一下”就能轻易改变的。那天我跟上我们班的人,要跟他说再见时,他扯住我说:“清溪,我明年就要走了。”
徐微雨的感情比我付出的多很多,一直以来都是。而他也比我早明白很多东西。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你让我等了那么那么久,我差点以为要等到白发苍苍你才明白!那我下辈子一定不要再遇到你!
高三是最痛苦的一年,我记得最深刻的是,每天睡不醒,做不完的题目,头昏脑涨,下课铃声上课铃声分不清楚,但这样的时间过得也很快,六月中旬的时候,我发现我的高中生活原来已经结束了。
那年夏天,小弟随父亲出国,我跟母亲送他过去,这是我第一次出国门,只觉得陌生和不适应,而当时年仅十岁的小弟,我想他应该是更加害怕和无助的,但他那时拉着我的手笑着对我说:“姐,我出国啦,嘿嘿,以后我要给姐买漂亮的衣服带回去!”
我说好。
我回国时,我的邻居叫住我,他说:“清溪,你跟你妈这段时间都不在家啊?”
我说是,出去了。
他说:“有一个男孩子,他前面两礼拜天天来这边等你。我看他从早等到晚的,就说你可能出去了,暑假都不在家。哎,你现在回来了,要不打通电话给他,知道他是谁吗?”
我说知道。
徐微雨也出国了,这年代出国似乎跟吃一顿肯德基一样平常方便。
大学里我结交了一批关系很好的朋友,她们个性或开朗,或无耻,或婉约。都说大学是爱情的圣殿,所以到大一下半学期的时候,身边的好友都神速交了男朋友,于是我这孤家寡人经常被鄙视、被说教。直到有一天,室长神神秘秘地将座机递给我,说:“溪子,找你的,男人。”
我疑惑地接过,“喂”了一声。
对面好久才出声:“是我。”
后来,据说我也有男友了。因为第二次徐微雨打来时,室长问:“说,你是我们家清溪的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说:“她说是谁就是谁。”
室长大笑:“所有物啊!哈哈,行,知道了,清溪的所有物!”
他说:“清溪,到大学了,可不可以谈恋爱了?”
我不是什么出众的女生,真要说优点,那就是安静,还有便是良善吧。
我做一件事情会考虑很多东西,包括感情也是,所以徐微雨喜欢上我,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最初我确实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从小他就走我前面耍宝,可能过了新鲜感就会淡了。而我是慢热的一个人,对感情有点谨小慎微。
我问微雨,你喜欢我什么?
他说:不知道,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你就对了。
我说:那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吗?
他说:知道,但你不知道。
我笑了,觉得两人傻瓜一样。
大学四年,一群女孩子给了我一辈子难忘的友情,我学会了睡懒觉,学会了偶尔打点游戏,学会了姑娘们在寝室里狼嚎我能纹风不动看书,这四年里有两名男孩子追求过我,但相比朋友的狂蜂浪蝶,我算是很冷门的,也对那两名男生说了抱歉。
徐微雨来学校找过我几次,远隔千里后的第一次见面,我记得他穿着浅色的运动衫,高高的身形,头发剪得很短,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干净。
他看到了我,嘿嘿笑,我当时鼻子莫名地有些酸。
他跑上来,踟蹰着,手伸了又放下。
我说怎么了?
他说,想抱下你,但怕你骂。
我们俩的第一次拥抱,是我抱的他。松开手的时候发现他眼眶红红的,我说怎么了?
他说感动的。
我们一直是聚少离多,我曾经想过两人的关系,从头想过来,发现真的是一部平淡又冗长的影集。
徐微雨说:“平淡去掉!我这日子过得还不算心酸啊!”然后说,“冗长倒是有点,我的青春都耗在你身上了,你得对我负责。”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电视剧里学的?”
他回来的那年,我还在学校里,他没有通知我,所以那天我回宿舍时看到他站在我们宿舍楼下我就再也走不动一步了。
他走过来拥抱住我说:“清溪,我回来了。”
六年前他在婺源的那条小路上扯住我的袖角说:“清溪,我明年就要走了。”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们的感情虽然没有大的波折,可也不能说容易。远距离那么多年,能一路走下来,大半原因是因为他的坚持,而我一直想对他说:微雨,谢谢你的坚持。
第四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徐微雨看起来很斯文很正派,实际上却是奸诈又邪恶的。
他在外面举手投足都是冷冷清清的风韵。回到家就开始唱:“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di第四声)姑娘在圆房,为什么留郎,留郎圆房,留——郎——”
刚好有一天跟好友电话,对方抱怨:“话说我还是一个处女啊一个快三十岁的处女啊,苍天啊!我想找一破处的男的都没有啊!”
我汗之余安慰她:“同病相怜,我也还没破处呢。”
这时正洗完澡出浴室的徐微雨愣愣站在了原地,然后扭捏状,“我愿意。”
我……
有一回跟朋友聊天,说到性生活和谐在情侣夫妻间的重要性,不由得想到了某人,同情心升起,于是狠了下心跟徐少短信,说:“我们晚上要不要……”
徐微雨回:“要什么?”
我挺不好意思的,我说:“圆房。”
下一秒徐微雨直接电话过来,声音很公式化,估计有同事在他办公室,他说:“我没意见,具体事项我们晚点再说,希望贵方……信守诺言。”
结果那天我经期提早来了。
徐微雨当日回到家的表情从满面红光到震惊惨白到委屈到落寞,最后得出一句:“凌迟处死也不过如此。”
然后马上跑浴室去帮我灌热水袋,跑厨房帮我泡红糖茶。
我平日除了上课就是兼职、写东西或者画画,所以可以说是比较忙的;徐微雨平日除了工作就是发短信问我在干吗,在哪里,一起吃饭否,要接你不,所以可以说是比较无聊的。
我经常担心他会失业,可事实是他挺如日中天的,倒是我经常在换兼职,因为每学期的课程表都不同!
他有一次拿着我的课表拉着我的小手,含羞带怯地问:“My darling,你什么时候安排一节徐微雨实践课啊?”
我……淡定之后回:“目前还不想修这门课。”
对方开始极力推荐:“只要上我这门课保证你通过,还免学费呢!另外,全程身体力行,手把手教,不会再教,再三不会再三教,教到会为止,保准您满意!”
有时想想……这传说中的翩翩佳公子真的蛮流氓的。
徐微雨这段时间在默默地添置野营工具,帐篷、睡袋……一天,大概万事俱备了,推开书房门含情脉脉地问我:“清溪,何时有休假?”
我说:“短期内没有。”
徐微雨一听,黯然回房间。
那晚他抱着我,指着天花板说:“看,星星。”
“……”
隔天一起去野营了。
徐微雨最近工作忙了,据说近期还要北上出公差,每天忧郁又颓废的,说:“一想到上了飞机,就要跟你隔十万八千里,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年,就觉得不舒服。”然后说,“清溪,你倒是安慰安慰我啊。”
我说:“来,摸摸。”
徐微雨一愣,红着耳朵甩了一句:“你下流!”
我……
徐少北上,上飞机前给我发短信:“我进关了啊。”飞机上发短信:“我得关机了。”两小时后发短信:“我出关了!”一小时后又发短信:“到酒店了。”我晚饭时收到:“我在××饭店××包厢。”晚上我看了两部电影要睡觉时,他发:“清溪,我睡不着,我想你行不行?”
“……”
隔天浏览网页时,在论坛上看到一位网友转载的关于琼瑶小说的经典桥段。
当我看到:“书桓走的第一天,想他。”
“书桓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书桓走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我觉得很有意思,就发给了徐微雨。
对面回复很迅捷,“你看看人家书桓的女朋友,你再看看你自己!”
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对比,“我走第一天我发你短信,你回:在吃饭,晚点找你。第二天我打你电话你回我:要去见朋友,开车了啊,挂了。第三天我说:我后天回来。你回:啊?这么快吗?”
总结句是:“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因为他走之前一直在家里念叨着,这次要离开两个礼拜啊两个礼拜。
微雨出差回来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
第五章 订婚了
订婚那天徐微雨穿得很……英俊潇洒,文质彬彬。看到我就问我怎么样怎么样?我说还行。吃饭的时候又问我怎么样怎么样?我说很不错。倒酒的时候又问我怎么样怎么样?我没耐心了,说,很行!周围人看过来,徐微雨笑道:“没事,我老婆说我很行。”
“……”
订完婚后,徐微雨说要去旅游,于是报了团。
巴士上他就靠我肩膀上睡觉,我就奇怪了,老吵着要出来看风景的人上了“观光车”却是睡大觉。
我推推他头说:“你什么心态呢?”
他嘿嘿笑着说:“让我实现一下当年你坐前面车,我坐后面车,死活碰不到的情况,现在,让我圆满一下。”
我沉默半晌,说:“这话有语病啊。”
微雨:“……”
这两天天气热,微雨只穿个长裤,裸着上身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我看他两眼,他扭捏地甩一句:“别耍流氓啊。”
我不看他了,他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安生。
我最后投降说:“你到底想干吗?”
他红着脸回:“想。”
我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
深深觉得那句“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对极。
我的QQ、邮箱账号和密码,徐微雨都很清楚,也经常让他帮我挂着。对此我好友说:“这种信赖度和自信心现今社会已经很少有了。”好友又问:“你男友的号你有没有登过?”
我说没有。然后朋友开始奋力怂恿我去登徐少的号!我听她讲得起劲不好拂她意就随口答应了,我那天回家,开电脑的时候就随口问了一句:“微雨,要帮你登QQ吗?”
他愣了愣,说:“不要!”
我看他表情怪怪的,心想,难道真的有所隐瞒?不过当时也没在意,之后一天我去书房,电脑开着,徐微雨人不在,他的号却在线上,也不算故意看,桌面上的窗口打开着。
“徐爷,有空出来吃饭嘛,带上你家小顾同学!”
“爷没空,顾清溪更没空。”
“你们是在生产报国还是怎么着?这么忙?主要兄弟们想见见你老婆嘛,多少年不见了。”
“你跟她很熟吗,干吗要见她?”
“别嚣张啊徐同志,小心我当面对你老婆说你这人高中时每天在寝室里幻想她!微雨你那高贵的形象哈哈哈哈哈!”
“呵,那你得有机会见到她啊。”
“……雨哥,有的时候,你真的挺狠的。”
我……关了窗口,看了看他QQ的归类,同学、同事、德国、亲人、爱人。爱人里只有一项,是我的号,徐微雨备注的是:My love!
我想可真够通俗易懂的。
我要站起身时,被后面的人按住了,我当时还真有点心跳加快。仰起头看到徐微雨正笑眯眯望着我,他眉啊眼啊都带了愉悦,说:“终于等到你查我号了,我表示很欣慰。”
“……”
周末去学校办点事,微雨也跟着去了。他不喜欢开车,从来都是赖副驾驶座上,今天很难得他开车,我坐旁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乐着说:“爷今儿高兴。”
他最近的口头禅是:爷……
我之前问过他,“你从哪里学来的?”
他答:“你弟那匹野狼自称小爷,得,那我就大爷呗,不过想想大爷又有点不靠谱啊,就干脆爷了,帅吧?符合形象吧?”
我看着身边的人,徐微雨在我的面前一直都是高中时候的性情。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侧脸,他说:“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幸运,如果没他,那我的日子一定很冷清,读书、毕业、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到了一定年纪父母会安排我相亲,可能会跟一个只是看着顺眼但也没有多大感情的人结婚。
我说:“微雨,你很帅。”
他大乐,“你到现在才发现啊!”
从来不缺乏自信的人。
第六章 第一年夏天
前段时间装修,母亲让我画两张画放客厅,省得去买,花钱又花时间。于是,我又要开始画画了,可是家里的颜料干了,画布搬家扔了,所以得重新采购,于是隔天去了油料市场,中途小弟电话进来,上来就是:“Where are you?”
我说在买东西,他又说:“When back?”
我说:“你给我好好说中文!”
小弟摔手机,“那谁谁谁说英文你怎么不说他?他还说德语呢!你偏心,你无赖,你对得起我吗?我是你弟啊!”
我一手画板一手颜料耳朵下面还夹着手机,也火大了,说:“怎么着,他是我男人!”
对面静了几秒,然后我听到徐微雨的声音,“哈哈,小子,愿赌服输,拿钱出来!跟我斗你还太嫩。”
我……
小弟在家第二天,我就看到他QQ签名换成了:“回家真无聊啊!比学校还无聊。”
我当即跑到他房间拎着他的耳朵说:“还无聊吗?还无聊吗?”
小弟哇哇叫:“温柔的姐姐是恶魔啊!”然后喊,老妈救命!
我下意识就回:“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抬头看到徐微雨站在门口,他淡定地回:“我该救谁呢?”
晚上被徐微雨拖着去他那儿,他洗完澡躺在床上,衣襟微敞,眼露媚丝,说:“清溪,你也对着我说一句‘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吧。”
真的是……
小弟在家总待不住,没过几天就喊着要长霉了要出去遛遛,然后拉着我出去逛大街。
小弟看到马路上来来去去穿着时尚的美女,回头看看我,再看看美女,再看看我,然后很真诚地疑惑道:“徐微雨怎么会看上我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