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
那山,独一无二,情意绵绵。
小时候,家离学校很远,天晴的话还好,我的“11”路也要行驶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如果是下雨天或下雪天,就得比平时早起一个多小时,即使是这样也免不了迟到,所以有时就干脆不去了。记得那时一般是四点起床开始收拾,完了之后装上一天的口粮(两三个馒头或一大块饼子)就出发了。
那时堂兄弟姐妹有七八个,早上喊上一起去学校,路虽远,心却近,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经意间已经到了学校,只顾风雨兼程一路一起走,不曾记得山路拐了一弯又一弯,只顾走了一程又一程,不曾记得汗水湿过背夹。走过春夏走过秋冬,一起摘野山果,一起追赶小野兔,一起爬树偷鸟蛋……嘻嘻哈哈,嘻嘻哈哈……那些欢声笑语撒满大山的每一个角落,久久回荡在山间不愿散去。
山,是儿时走过的山;山,是养育我长大的山;山,是我梦中思念的山。
他们
他们,甘愿付出,不求回报。
他们,生我养我,伴我长大。
我不敢追忆往昔,却也不敢忘记曾经的点点滴滴。也曾抱怨过,抱怨怎么没有出生富有的家庭,抱怨为什么总是有干不完的活……也曾叛逆过,顶撞他们,和他们动手,他们说什么也当做没听见,不管不顾。
过去二十几年了,我早已长大,在没有他们的城市,过着没有他们的生活,牵挂着他们的生活,想象着和他们的生活,盼望着和他们的生活。
只怪岁月无情,时光太过匆匆,世间沧桑在他们的身上刻下一道道深深地纹痕,花白了头发,弯了腰弓了背,他们也无所畏惧,陪我长大,教我做人,陪我走过人生的每一个路口。看看身边的人,再看看自己,便不由自主的感叹:“幸亏是他们,幸亏是他们。”
如今,再回到他们身边,还是忙忙碌碌,满头找不到几根黑发,脸上也没有一处是水嫩的、没有皱纹的、但眼泪却似乎比以前多了很多。学校每次放假只要超过五天,我从来都不错过驶向他们的那辆车,不是缺少出去游玩的伙伴,而是我也是在某个心里被牵挂,刚好我心里也始终有些牵挂舍不下,走不开。纵时光无情岁月无义,我不能无情无义,所以每次毫不犹豫的选择踏上归乡的路,踏上有他们的那方土地,我也懂得,享受了他们的爱,就得懂他们的痛,离别最使人泪语凝噎,却唯独离别最是多,他们害怕茫茫人海突然找不到我的身影,我舍不得看他们流泪送我走向离家的车。
山隔几重弯,弯弯是思念。迈开离别的脚步,注定是泪眼汪汪也不愿挥手说再见,只是静静看着我离去的方向默默的流着泪,隐约,隐隐约约,隐隐约约我看见他们抬起的胳膊放在眼睛上,刹那间,我的心,隐约,隐约,隐隐约约在作痛,眼泪也不争气的落下来,打在手背上,泛起阵阵温热,始终舍不得擦去。喉咙也感觉被什么东西逼着,上不来下不去,车走远了,看不见他们注视的路口,看不见他们憔悴的身影,我抹去眼眶还残留的泪痕,闭上眼,等待车到达下一站。
舍不下的是爱,走不开的牵挂。即使相隔千山万水,即使山岩耸又危,那些牵挂还是如期而至。或许他们会站在山巅,等待我下一次回来,或许他们真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回忆着我走在那条路上的情形……泪,又一次打湿了衣袖,打湿了左边的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