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一件白色体恤，彩虹印花，牛仔裤。
他穿着一身西装，浅蓝色衬衣、系了领带。
“你这几年还好吗？”她问。
“还行吧。”他说。
“你应该没有在四医院工作了吧？”她问。
“嗯，没有了，五年前我走的时候就辞职了。后来我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前年我开了一家诊所。”他说。
“生意还行吧，你工作认真又负责，对人友好，还长得那么帅气，病人应该会觉得你值得信赖。”她说。
“有时候很忙，日夜颠倒。”他说。
“没看出来。你今天很精神。”她说。
“那……这些年你还好吗？”他问。
“凑合，没什么成就，但生活还算满意。”她说。
“我和小湘早分手了。”他说。
“我其实一直没法释怀，那时候你要和我分手，要去找她，我当时恨透了你。”她说，喝了一口咖啡。
“我真混蛋，我错了，我一直觉得放不下她，可后来我跟她一起，觉得放不下你。”他说，双手拉住她的右手。
“真的吗？”她问，右手一动不动，左手托起杯子，往嘴边送。
“真的，一直没联系你，现在我算是小有成就，希望你重新接受我。”他说，肩膀在微微颤抖。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她说。
“所以我现在回来了。以前小湘总嫌我一事无成，可现在我能给我爱的人幸福。”他说，直直地望着她。
“对，她那时候高贵大方，肯定是嫌弃你的。不过你有能力，有志气，那时候我就说你肯定会出人头地。”她说，抬起头寻找他的眼。
“对不起，我那时太笨了。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还是你借了一笔钱给我了。”他说，将双手缩了回去，平放在双腿。
“对，那可是我所有的积蓄，现在告诉你也没关系了。可是我原谅你，我什么时候不是原谅你。”她说，嘴角微微向上。
“谢谢，这对于我而言真的很重要，真的，谢谢。”他说，双手自然放在桌上。
“那你还爱我吗？或者是……还喜欢我吗？”他问，双手合十，大拇指交叉处恰好对准前胸正中。
“爱啊，一分一秒都没变过。”她说，她太阳穴有些外凸，还有点发红。
“那你愿意再接受我吗？”他问，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有多想。”她说，声音有些起伏，还有颤抖，目光停在他低着的头上。
他抬起头，伸出双手握住她的双手。
“但，现在不可能了。”她说，咳了一声。他的双手明显松了。
“为什么？”他问。
“我不能抛夫弃子。”她说。他的双手触电般逃离了。
“我不知道。”他说。
“我们扯平了，互不相欠。”她说，转过脸，人行道边的红灯洒了她一脸色彩。
“去年初，旅行结婚，没几个人知道。孩子都快半岁了。”她说。
“恭喜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吧。”他说。
“我幻想这场景好多年了。最初盼着它赶快来，后来不再期待了，再后来希望它永远别来。总是事与愿违。”她说。
“对，总是事与愿违。祝你幸福。”他说。
“谢谢，你也会幸福。”她说，点了点头。
“我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要是五年前我没走，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他问。
“我现在很幸福，我爱他，他也爱我。可五年前，我整日都在幻想，从未来的某一天起，我能在每个这样的夜晚哄着我和你的孩子入睡。”她说。
“我送你回去吧。”他说。
“不用了，他在路口等我。”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