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与这个男人相遇是在三年的前某个记忆模糊的夜晚,白天的天气不是太好,夜里却又没下雨,我大抵是讨厌这样的天气来着,因为至少不算喜欢,却又在脑内留下了记忆的,多半就是讨厌。
没有人来评说这样观点,到底正确与否,于是自己一个人便如此用着,反正与所有的人又互不相欠。重回话题,那是一个令人记忆模糊的夜晚,我与那个男人的相遇,确实来说,用男人来称呼不太合适,未到成熟男子的时候,却又并非男孩的稚气。
姑且用男人称呼也未尝不可。
我与他鬼使神差地相遇,走过桥去,再走回来,然后再走过去,如此周而复始,然后又没有任何意义可言。若是实在是要寻找到某些目的所在的话,大概在于,我们将628米上的74株路灯,数了一遍又是一遍。
至于路灯数量的结果应该存在在哪里,我们丝毫不得而知。
“终归会忘记的!”男人喝醉得不成样子。“无论是什么,总归都会随着时间,到最后面,肯定都会忘得什么都不剩的......”
我则在男人自言处语时,暗自记下许多事情,我与他在桥上走过第三个来回,路过一个牵着咖啡色小狗的女人,而在我们走过第五个来回,累得不成样子的时候,又从桥的那头地来一个有着漂亮长发的女孩。
我对他说,“可见到那个女孩可漂亮?”
男人照我示意地望去,女孩留着漂亮长发,脸上戴着有着椭圆镜片的黑色眼镜,身材姣好.....
“有些像我曾记得的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可漂亮?”
“记不太清漂亮与否”男人有些失落,我们终归是走得累了,于是我们伏在桥上,路灯46与47中间位置的栏杆上,天气诚然不好,入了秋,天气冷得较早,水在桥下尽情流着,自上而下,从南到北,不觉疲倦,没有月亮的夜里,看不到水面下睡着的鱼,我与他照桥上往桥下望着,朦朦间,水中的人透过桥往上看着。
“好像是桥下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吧,我们生活着世界,不过是其间的倒影,我和你活得不够真实,不如桥下的他们真实。”
他朝水面之丢去小石头,或是其他什么,那个东西,不偏不倚地砸住水下的我。
我说“这又何苦呢?”
“我和那个女孩赌来着。”男人醉了一半,“可无论赌得什么,结果都不再重要。”
“赌的什么?”我问。
“究竟是我们谁先忘记掉谁!”男人苦笑道“一个难堪到不能再赌约了吧?我们赌的是彼此的记忆,而所谓的赌注也是彼此的记忆。无论如何,最后面,都会有一个先忘记谁,最后赢了的人反而难堪!”
男人说道,“我都已经想到结果了,你可知,多年之后,或许是我们都已经快老掉牙的时候,或者没有那么夸张,那时,她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女人了,一个没有雨,也看不见月亮的夜晚。女孩坐在窗边,看着玛格丽特.米契尔的《飘》,这是她还是一个女孩时,便喜欢看的书,就在这时,突然手机来一个电话,她接起电话,你猜怎么着,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声音可知他的相貌肯定不是很出众那种,男人在电话那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请问C女士么,可还记得我么?’女孩在电话那侧露出诧异的神情‘请问你是哪位?’......”
“如此难道不是一个本世纪最大的恶作剧么,然后我在电话这头说道‘不好意思,女孩,我不小心打错电话了......’然后便挂掉电话,她不知觉下,肯定会以为这是身边人留下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不久之后,便会淡忘掉的。”
“而我也便成了那个赌约最后的赢家,只是最后面究竟赢得了什么,便从此无从知晓,当然,也没有任何意义!”
“说不定,赢到最后的不是你也说不定!”我说。
“这个.....”男人转过头来望着我,“也说不定讷......”
我与男人相视而笑。
“不过,我还是希望赢到最后的,还是自己.....”
时间在我认识了那个不知名字的男子之后,又过去了三年零六个半月左右,平时忙忙碌碌,始终像是台工作电脑一般处理着自己生活间的琐事,偶然间,又觉得这样不太好,一切值得记忆的事情,最后通通丢进了脑中的回收站内,最后又全然回归到空气当中,一天变得失很多时间,仿佛永远只剩下两个小时,而在两个小时里,脑子又始终被某事占据着。丢掉,不可,而留着,却又只是生着麻烦。
仔细想着,是否该向一个女孩打去恶作剧式的电话,伏在床上思来想去,最后仍是累了,也没有打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