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云子给母亲买了两双舒适的布鞋:简单、舒适、朴素、实用,像母亲。太花哨的太精致的母亲不穿。下午四点左右,云子骑着车离开单位去给母亲送鞋。
云子的母亲是一个菜农,早些年,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起早摸黑劳作,生活的重压硬生生将母亲逼成了一个女汉子。虽然三个孩子都已成家立业,母亲也到了安享晚年的日子,可母亲却依然喜欢在菜地劳作。孩子们反对,但看到母亲性格依旧开朗,身体也比同龄人硬朗也就由她去。
与其他出门的闺女回娘家不同的是,不管什么时间,云子回娘家不回家,去地。因为妈在地。
母亲的菜地有五块,为了区分,根据方向和地势,村民们给地也取了名字:四十亩、新庄东、坟旮旯、撵场地、犁沟东。
记得一次朋友小聚,谈论起孩子的外婆。
一个朋友问云子的女儿:“妞妞的外婆家是哪儿的?”
女儿不假思索的脆生生的回答:“地。”
朋友们都怔住了,说怎么没有听说过有“地”这个村名呀?
是啊,自打女儿懂事起,每次去外婆家,见到外婆的第一个地点就在菜地。去之前都要联系,问清母亲在哪块地。而母亲总会在电话里说:“快把小妞妞给我带到地,我明天在打场地给西红柿苗掐尖呢。”
云子边骑车边想着,不知觉已经来到了第一个目的地——四十亩。今年这儿种的是黄瓜,黄瓜刚一人高,正值生长旺盛期,攒足了劲开花、结果,长势喜人,嫩的带刺的黄瓜顶着花尽情地笑着。
在这块地没有找到母亲,云子调转车头,直奔另一块菜地——新庄东。
唉,母亲照陪菜地的时间也比陪孩子们的时间长。云子暗暗想。新庄东没有母亲的身影,打场地依然没有,乱坟地还没有。
所有的菜地都没有找到母亲。云子习以为常地直奔最后一个目的地——家。
不出云子所料,铁锈斑驳的大门紧锁着。云子轻车熟路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走进杂乱的厨房,四下环顾了一下,思索着将鞋子放在那儿才会让母亲一目了然的看到。最后决定将鞋子放到厨房里唯一的一个小板凳上。然后锁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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