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永远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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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雷声笼罩着大地,倾盆大雨拍散了所有可以活动的生命,都躲进自己的安乐窝去了

“呜呜,呜呜”

一个小女孩正抱着一个布娃娃蜷缩在屋内一角的水泥地上啜泣,她叫路阳,去年元宵节那天,她的妈妈因白血病永远的离开了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手中的布娃娃就是她的妈妈在世的时候亲手为她缝制的。

路涛刚和爸爸给院子里的玉米楼扇了布,刚踏入屋门的一刹那便听到了妹妹的哭声,便急忙奔向了妹妹的屋子,门被缓缓打开了,屋内漆黑一片,路涛来了灯,看到妹妹蜷缩在屋内的角落里,满眼都是恐惧的泪水

“是风,把种子吹过田野,带着梦

是雨,送走了尘埃之后,落定

妹妹,不要哭,给”

十二岁的路涛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水果糖递给了妹妹,每一次路阳哭泣,他都会给她唱这首他自编的歌,给妹妹一颗他努力攒的零花钱从学校买来的糖

“哥哥,我想妈妈,我想妈妈,呜呜”

“不怕,不怕,你还有我和爸爸,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妹妹不哭”

路阳被哥哥抱在了怀中,不停的哭泣着,懂事的路涛知道,他要早点长大,好保护他的妹妹和爸爸,可是这一刻看着呼吸急促的妹妹,他再次紧张了起来

“妹妹,妹妹,你醒醒,醒醒,爸,爸,妹妹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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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清晨,阳光射入病房,路阳慢慢睁开了双眼,她自从记事起,便经常光顾这里,看着面前的输液管,路阳只能祈祷时光能快些过去

“你醒了,妹妹”

路涛手中拿着医生的诊断书走进了病房

“爸爸呢?”

“他去交钱了,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糖,给”

路涛把手中握热的糖块给了路晴

“哥哥,你真好,以后每次我生病你都给我买糖吃好么?”

“嗯,妹妹我答应你!”

“哥哥,我想听你唱的那首歌”

“好,我给妹妹唱着听

是风,把种子吹过田野,带着梦

是雨,送走了尘埃之后,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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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十年后)

“哥,你回来了”

路涛将自行车停在了院子里,笑着看着门口等着自己回来的路阳

“你怎么又不听话,都告诉过你先吃饭,不要等我”

“你每天骑那么久的车去县城读书,我这些又算什么”

路阳眯着双眼拉着哥哥的手坐到了饭桌前

几年前路阳的爸爸突遇车祸,村里人可怜他们的遭遇,便合资给她们兄妹俩盖了这个瓦房,房子虽然不大,却是一个温暖的家,这么多年,兄妹俩就靠着租出的玉米地过生活,还好俩人成绩都出类拔萃,加之好心的村长去他们各自的学校说情,才免了俩人的学杂费,现在路阳在一所重点中学读高二,哥哥在读大三,今天是周末,路涛告诉她学校里有演出,他作为学生干部要去帮忙布置会场,所以回来晚些

“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呀?”

路阳笑眯眯的看着吃饭的哥哥,路涛看着她的眼睛

“有么?”

“你是故意的,哼,不理你了”

路阳转过了头

“哈哈,看”

路涛拿出了一个信封

(第400封)

路阳立即夺了过来

“哥哥,我好像见见他,是他给了我勇气追求我的音乐梦想,我想当面谢谢他”

“不不不,他说了不见笔友的”

“可是……好吧,你吃好了么?我去刷碗,你回屋歇息吧”

“嗯”

‘我一定要实现你的梦……路涛盯着路阳的背影默默发着誓’

晚上九点多钟,路阳写好了信高兴的跑到了正在看电视的路涛身边

“哥,这是给他的信,你可不许偷看哦”

“那是自然,放心吧,你快回去睡觉吧”

路涛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异样的光芒

“嗯,哥哥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嗯”

路阳起身的瞬间感觉头晕的厉害,慢慢没了知觉,向后仰去

“路阳,路阳,你醒醒,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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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妹妹的病情正在逐渐恶化,恐怕熬不过这个夏天了”

“不,不可能,你说什么,啊?”

路涛抓着白医生的衣领,恶狠狠的盯着他熟悉的这双眼睛,没错,每一次都是他给妹妹治疗,已经十几年了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你妹妹的病是不可能痊愈的,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

路涛颤抖的手慢慢松开了,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病房

“哥”

“你醒了?”

“嗯,哥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没事,哈哈,刚刚有些痒,揉了揉,来,起来喝杯水,路涛轻轻的将她扶起,靠在了身后的枕头上”

“哥,医生怎么说”

路阳轻声的问着这个敏感的问题

“还能怎么说,说你还是老样子,缺乏这,缺乏那,说我虐待你,没给你补好身体”

路涛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编着十年如一日的谎言

“唉,我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摄入各种营养了呀”

路阳有些沮丧,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从小就不好,可是她不知道她遗传了妈妈的绝症,她不知道

“哥,我想听那首歌”

路阳看着他的眼睛,她有些害羞

“好”

路涛拉着她的手唱着这首歌,门外的护士应医生嘱托过来送药,看到这一幕,悄悄退下了

“病房内真的有帅哥美女谈恋爱诶”

“哪里?哪里?“

“就是那边的9号病房啊,男的帅,女的漂亮,好羡慕”

“唉,你说那个啊,他们是兄妹,而且那女孩儿得了绝症,不是情侣了”

“原来是这样啊,唉,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还是真的啊,可惜”

几个护士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看着主治医生过来,便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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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妹妹,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了”

“嗯?”

路涛来不及停好自行车便奔向了屋内正做饭的路晴

“你看,这是县里的好声音选拔赛,如果得了冠军就有机会被送到赞助商公司去做歌手,你快看”

路涛激动的拿出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宣传单,路阳看了好久,激动的抱着路涛上窜下跳

“哥哥,我真的可以吗?我的梦想就快实现了吗?这不是做梦吧?”

“当然了,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妹妹是最棒的”

“他知道也一定会很开心的对么哥哥?对么对么”

路阳天真的看着满脸笑容的路涛

“嗯,他一定会为你开心的”

“那我现在就去给他写信告诉他,哥哥明天你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哦”

“怎么,你不会真爱上我的同学了吧”

路涛认真的问道,看着害羞低下头的路阳,路涛心里格外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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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比赛日终于到来了,路阳穿上了她最漂亮的衣服,路涛说这是他的同学为了她这次的比赛精心为她挑选的,是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路阳的曼妙的身材和白皙的肌肤仿佛与连衣裙融为了一体,格外优雅美丽

“哥,我好紧张,万一我不过怎么办呀”

“你是最棒的,你一定会成功的,加油妹妹”

握着路阳的手,穿着白衬衫的路涛不停的给她加油打气,一度,好多不知情单身男女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真是的,帅哥美女在一起,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是的,还在那秀恩爱,真是气人”

“304号”

里面组织者喊着路阳的号码,路涛目送着已经平静的路阳入场,便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比赛的最新消息

1分,2分……在平日里不起眼的时间,此刻却显得尤为漫长

“哥,哥,我过了,我通过了哈哈”

路阳激动的跑向了路涛,抱着他久久不肯放开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我就知道,走我们去吃大餐”

“嗯”

俩人坐在火锅店里,路阳不停的和哥哥说着她的参赛过程,路涛听清了,比赛共三轮,第一轮清唱,也就是刚刚路阳参赛的这一轮,第二轮为才艺展示,可以随意找搭档助力,第三轮则是总决赛,冠军则是真正的终极PK,随意演唱自己的经典曲目

“哥,我第二轮的比赛至关重要,我想求助他”

“咳咳……什么?你说我同学?”

路涛刚喝的水差点没呛到自己

“哥,你没事吧?”

路阳紧张的看着面目表情极度扭曲的路涛,她很疑惑,这个求助有这么难办到么,竟然让哥哥反应这么强烈

“没事没事,咳咳,我喝的有点急,只是他说过他不会见你的,只想默默给你力量就好”

“哥,你就和我求求他嘛,我知道他一定也愿意帮助我,你帮帮我好不好,好不好”

看着路阳坚定的眼神和可怜巴巴的表情,路涛有些动摇了

“那……那好吧,我试试看,劝不动,你可不要怨我”

“我哥哥一定能做到,哈哈,好开心,我就要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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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说什么?他当天去???”

路阳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而且还是我恳求了好久的,呐,这是台词,你的部分他已经涂上了标记,你先看看吧”

“台词???什么台词?”

路阳机械的接过了信封

原来,他早已经设计好了才艺展示的节目,讲的是一个充气王子和美丽公主的故事,路阳开心的一口气读完了剧本,可是结局虽然很美好,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她是看不到充气王子的真面目的

“哥,他还是不肯见我”

看着沮丧的路阳,路涛没有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她默默的回到了屋子里

“路阳,我……”

第二轮顺利结束了,路阳在笔友的帮助下成功晋级了,可是,她到底还是没能看到充气王子的真面目,节目结束,他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整个过程都是用的后台配音,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他的没一次动作,都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她想‘这也许就是缘分吧’的确,截止到现在他们已经通了423封信,每一次她最难过的时候,他都会写信来鼓励自己,是那么温柔,这早已经在情窦初开的路阳心里面埋上了种子,她看得出,她哥哥也猜到了,只是还没有说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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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炎热的正午,路阳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行使在马路上,同样的,她和往常一样经过这县城尽头的砖厂,过了这个标志性的“景点”,再骑40多分钟就可以到家了,就当路阳正经过砖场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谩骂工人,路阳气不过,停了自行车向那工头走去,随着视线的缩进,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她熟悉的身影正渐渐清晰

他推着砖,带着安全帽,汗流浃背,没错她看得出,就是哥哥路涛,路阳无声的流着泪,一步步向着他走去,路涛发现她的时候转身就要跑

“哥,你别躲了!我知道是你,呜呜,是谁说在读大三,你请我吃火锅,给我报名比赛,每次我住院的费用,呜呜,你说是你的奖学金还有补助,都是假的对么?呜呜,对么?啊?你骗我,你骗我,你根本没有读书,怪不得你每次回到家都那么疲惫,这些钱都是你的血汗钱,都是你的血汗钱对么!你说啊”

路阳从背后抱住了路涛,难过的流着泪,她不知道他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他甚至为了自己放弃了学业,干这么重体力的活,还要忍气吞声,看工头的脸色

“我没事的,妹妹你不要内疚,我真的……”

“够了,你转过身看着我,你看着我,呜呜,我不要你这么辛苦,我要你回去读书,呜呜……我不要再参加比赛了,我不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

路阳极度难过,开始忍不住的抽泣

“妹妹,你别激动,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别哭好么,路阳,来人那,来人!”

路涛抱着倒在自己怀里的路阳,用尽全力嘶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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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不,别说了,别说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路涛激动的捂着自己的耳朵

“路涛,你听我说,她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如果她真的能醒过来,你就带她回去吧,也许在她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有你的陪伴她会更快乐”

白医生低声劝慰着,路涛慢慢安静了下来,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过往的人们,久久没有动一下,拐角处,路阳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的离开人世,她不敢相信,她还有梦想没有实现,她的王子还没见过,她还要陪哥哥一辈子,可这一切都要随着她生命的结束戛然而止了,她有些恨,为什么世界如此不公平,她失去了妈妈,却没有逃离妈妈的遗传的病,她从远处看着哥哥,却不能过去安慰他,她重新回到了病房内,虽然这里她再熟悉不过,她却恐惧至极

“哥,你回来了”

“嗯,妹妹,你好些了么?”

路涛笑着询问着

“嗯,我感觉好多了,哥,我想回家”

“嗯嗯,你养好身子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路涛强忍着眼泪,不敢低头,怕它滑落

“不,哥,我们回去吧,你答应我好不好”

路涛看着路阳憔悴的面庞,心里很是难过,他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好,我们回家”

“哥,你不用瞒着我了,其实我早该感觉到,只是我自己不想相信罢了,没关系的,我有你陪伴着,我就不怕”

病房内,兄妹二人抱头痛哭,直到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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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县城好声音前五强的路阳因绝症无缘总决赛

路阳退赛的消息登上了各大报纸头条,的确,这是一个惊天的消息,因故事够感人,也够新闻,顺时间,这条新闻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从新翻看了路阳比赛的视频,都被她的天籁之音所打动,甚至有一大部分人夸赞她的声音胜过许多职业歌手,当然还有一些被她纯净的容貌所吸引,总之,随着许多民众的路转粉,陆陆续续,路涛的家挤满了记者,都要采访路晴,好声音的投资方更是要出资给她办一台县城演唱会,希望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七月盛夏,天空下着蒙蒙细雨,路阳被工作人员用轮椅推到了舞台中央,台下正对着她的,是哥哥路涛,路阳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

“大家好,我是路阳,感谢举办方给我这次机会,咳咳……也感谢我的粉丝朋友们为我办这场晚会,其实,在我生命里还有一个我最该感谢的人,那就是他,路涛,我的哥哥,也是我最爱的王子,每次你都会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安慰我,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鼓励我,你大热天里为了实现我的梦想去工地忍气吞声,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穿上闷热的充气服陪我表演,每一次我躺在病床上你都会如约给我一颗糖告诉我生活是甜的,你……咳咳”

路涛泪眼模糊,看着路阳,心里格外难过,他多想冲上去抱住她,永远的留住她,可是那只是个梦

“路涛哥,你记得么,从小到大,我都有一个梦想,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成为一名歌手,可你不知道,这个梦是你给我的,每一次我害怕难过,你都会唱这首自编的歌给我听,今天,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唱给你,路涛,我爱你!”

“          《梦》

是风,把种子吹过田野,带着梦

是雨,送走了尘埃之后,落定

你在我的生命中像一片彩虹

像流星,划过寂静夜空

点缀我的梦

我的歌声

带走了所有苦痛

把感动

装进心中

只为那一次绚丽美好的重生

有爱与你共鸣

温暖的夜空

永远的歌声”

结束了最后一个音符,路阳倒在了台上,带走了路涛的梦,成为了永远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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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前)

路阳整理哥哥的房间时,突然发现了信纸,她打开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拼音笔迹,她平时就很疑惑为什么哥哥的同学要用拼音给自己写信,而不是文字,她有些震惊,带着这个疑问,她满屋子翻着哥哥的东西,果真,她在一个破旧的没人注意的箱子里看到了她写的那些信,每封信都保存完好,只是每封信后面都写着――路阳,我爱你,她看到了哥哥的日记,那里藏着惊天的秘密,他根本不是爸爸和妈妈亲生的孩子,他是他们捡来的,他一直都知道,是小时候村长告诉他,他不相信,去追问爸爸,是她的爸爸亲口承认的,这一切都显得那么滑稽可笑……


这是清梦飞扬在高中时期老师布置的作文题目所创作的中短篇小说,很开心能够重新编写并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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