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架飞机拖着长长的白色尾巴,划过广阔的蓝天,蓝天下躺着一汪湖水,泛着粼粼波光。湖边,站立着一个女生的背影。
“我们分手吧。”叶蓁说完,眼睑微垂,侧头看着地面。
镜头微斜,叶蓁背影后是吴方的面孔,此时吴方脸上满是不解和震惊。
吴方盯着叶蓁,微微张开嘴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不得已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你……在开玩笑吗?”吴方说话时喉咙有些沙哑了。
叶蓁神色不安,依旧盯着地面,结结巴巴脱口道:“没……没有。”
吴方看了眼叶蓁,然后低头扶了下额头,接着转身看向湖。湖上零落着几只救援船。
吴方转身看向叶蓁道:“我们谈了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难道就因为毕业就要分手吗?!”
叶蓁抬头,看了吴方一眼,边走向湖边边说:“我好像没那么喜欢你了。”
吴方看着叶蓁的背影,突然变得很平静道:“你是认真的?”
叶蓁没有说话,她在吴方的注视下慢慢走远,手指上突然有个闪光,那是一枚戒指。吴方没有注意到,但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戒指。狠狠摘下后,吴方把它丢进了湖里。吴方在夜幕中走着,旁边车来车往,他感到自己是那么无力,便跑起来了,一直跑向尽头。
入夜,一家便利店门前,叶蓁坐在路牙子上。她旁边是已经喝完的两瓶啤酒,手里还拿着半瓶。路过的人几乎都要看她一眼,有些还拿着手机拍了照。
叶蓁低着头,头发散乱下来,口齿不清道:“他还喜欢我吗?我……我好像把他弄丢了……”
叶蓁一只手拿着酒瓶,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机亮着,停留在聊天界面,聊天框里还有文字。细看发现,是这么一段话:
“对不起方,我的确是没那么喜欢你了,可我不想分手,真的不想,你能……”
叶蓁倒了,靠在了梧桐树上,这段讯息没有发出,手机亮着,亮着,终于熄灭了。
午后的一天,吴方骑着载着叶蓁,两人穿行在一个林荫小道。
叶蓁坐在后座,笑容灿烂。活泼地踢着腿道:“毕业了你打算去哪个城市呀?”
“北京!当然北京呀!我想去走遍长城!”吴方边说,边举起一只手握着拳头超前伸去。
“傻瓜!你知道长城多长吗?两万多千米呢!”
“啊,这么长啊。”
“是啊。”
吴方回头看了眼叶蓁道:“诶,蓁儿,你打算去哪个城市呢?”
“我想去上海!这样我每天都可以去看海了!”叶蓁兴奋地说着,说完便搂着吴方的腰,靠在他身上。
“海有什么好看的,我以前在家天天看,看腻了都。你跟我去爬长城吧,实在不行我背着你也行!”吴方道。
“不去!长城有什么好玩的,我就喜欢海。”叶蓁道。
叶蓁说完后,吴方悄悄伸出一只手,挠了下叶蓁的咯吱窝。叶蓁娇躯一震,举起粉拳砸在了吴方的背上,接着又使劲掐了吴方腰上的肉。惨叫声惹的路人争相注目,二人见状二脸一红,便加快速度逃之夭夭了。
翌日,晨光熹微,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叶蓁仍旧披头散发地依靠着梧桐树。
“叮铃!”一条讯息点亮了叶蓁手里的手机。叶蓁睡着,却是皱着眉头。
“滴滴!滴!”
便利店南边的十字路口突然想起了刺耳的车笛声,原来是一个男生闯红灯跑步过马路,一辆汽车急刹正好停在他面前。这男生弯腰扶着车的引擎盖,满气喘吁吁,看不清面容。
“对不起……”男生有气无力地说完,然后在众目注视之下摇晃着走了。
此时叶蓁恰好醒了,像是被汽笛惊醒的,又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看向南方,看了好一会,只有熙熙攘攘的路口。
叶蓁看向手机,是吴方的讯息:我走了,祝你幸福。讯息没有句号。
叶蓁双手捧着手机,缓缓打字:对不起,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幸福。
聊天框光标闪烁着,叶蓁看了一会,又把文字全删了。
“祝你幸福”
吴方跑不动了,他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叶蓁发来的讯息,他缓缓打字:回来,好吗
打完字吴方仰头看着天,一架飞机划过高楼间的那片天,接着他猛然垂下头,不顾行人的注目。
傍晚,办公室。
“小叶,下班走啦!”小丽弯腰搀着叶蓁的胳膊道。小丽是叶蓁的同事,关系很好。
“你先走吧,我这还有点工作没忙完呢。”叶蓁笑道,腾出一只手轻抚着小丽的手。
“那好吧,本来还想着和你一块吃火锅呢,看来只能下次咯。”
“下次我请你!”叶蓁对小丽做了个比心的手势。
不多久,叶蓁整理好了文件,收拾好东西走出公司。走在街上,一家音像店突然响起一首歌:
“很久不见,你现在都还好吗……”
叶蓁没有回宿舍,而是乘车来到了一个地方。她站在一个仿古的建筑前,建筑牌匾有五个字:
“八达岭长城”
傍晚,公司门口。
“老吴,走打球去!”王轩拍了下吴方的肩膀,他是同吴方一起来的同事,也是好球友。
“老王八……”吴方刚脱口而出,就遭到王轩的怒目圆睁,“啊不是,老王,今天不行啊,今天有约会。”吴方朝王轩使了个眼神。
“好家伙,背着我开始偷偷约会了啊!”王轩锤了吴方胸口一下。
“嘿嘿,不说了,我先走了。”吴方拍了下王轩的肩膀后,便一溜烟走了。
大城市的街上人潮人涌,吴方路过一家音像店,里面传来一首熟悉的歌:
“你曾说过,你不愿一个人……”
吴方驻足片刻,接着在路边钻进了一辆车,来到了一个地方。
风悄悄地吹,偌大的大海前,一个男人的背影显得如此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