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想喝酒的时候吧。米尔大叔说 ,我心里的姑娘,叫吉姆。
他忙着招呼客人。外面的马路上依旧来来往往的车辆,偶尔响起刺耳的喇叭,叫醒那些游荡的醉人。醉于了酒,或是沉于了梦。
今晚的月亮真美。米尔大叔说,今天我生日,我想她。
他夹了一颗花生米,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想他闭起的眼睛是为了盖住眼泪吧。看着一桌子的酒瓶,我在心里默默地想,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
我没说话,因为我没有吉他。我没有吉他就不爱说话。
终于,临走的时候,我拍了拍米尔大叔的肩。
我说,吃碗大肉面吧。好吃。
大叔一愣,我还没醉。我就要走啦,这个店啊不开了。
我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他对着餐厅前的行道树游走了魂儿。
想起上次见到吉姆,是在她家,也是一个晚上。
她伸手,对着月光下那棵发光的树,摸了摸枝桠。她的头发枯黄却长,她转身冲我笑,眼睛里闪着光。我想应该不是泪吧。
她曾经唱老歌,温暖了这个荒冷的村庄。
再也没见到她了。
走了 ,我说。
“妈妈,妈妈,我饿了”。
“快去把手洗干净,妈妈今天煮的饺子,你爱吃的韭菜肉馅儿”。
满身汗水的米尔,裹着一阵尘土跑进时光。年轻的声音,带着太阳的味道,对吉姆说 “妈妈,你真好,我爱你”。
吉姆离开了世间,再也没回来过。
米尔大叔走了也好,就像穿上了花衣的燕子一样,春天到了总要走的。
故土只是童年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