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
我爱上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看了她那篇写七奶奶的文章。她叙事的语气,节奏和我一样,所以我很容易读得进去。而且,她笔下的人物,看似很作,其实很可怜,但她又没有在可怜上下笔很多。
后来在一起时间长了发现她就是那样一个人,总是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述说着浓妆重彩的生活。
比如她写头疼。很多人应该都头疼过,那种想把头盖骨揭开的感觉很折磨人。她把头疼的经历写下来,从天堂到地狱,让读过的人如感同身受,但通篇没有一滴眼泪。
还有一句描写咳嗽的是这样,“一下下磕碰,仿佛风中挂在门框上的竹帘子,磕托磕托的响了一夜。”生动形象的把她对咳嗽的无奈无助扔了过来。
我也有顽疾,想想那些日子,疼得想从楼上跳下去,却没有想过把疼痛落到纸上,估计落到纸上也就是一个字“疼”。于是,我的心里对她更有了几分佩服。
文字如此,生活亦如此,她拖着高热的身体给她男人去世的奶奶办十周。我劝她不要去,我甚至让她和她老公开战,实在气不过这样不照顾老婆的男人,她是个病人啊!
可是她一脸淡然,背着两大瓶自己煮的贝母雪梨水,天没亮就出发了。折腾了一天,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圆满地办完十周,回来直接送去了医院。
对男人,她一句抱怨没有,对我们她一滴眼泪没流,居然还没心没肺的给我们晒输液的手。
其实她何曾没心没肺,她只是不屑让软弱打败自己。每次哪个朋友有事她都仗义相助,每次自己有事却寥寥几笔,开着玩笑,嬉笑怒骂,可是字里行间,让人笑过了想哭。
她和我说起她的大房子,那是她唯一一次提到自己。她渴望的那个大房子,复古而雅致,有竹林,有长廊,有书桌和香茗。我笑她不切实际,她却目光如炬,坚定而执着。
这个社会忽然发现了女人,一个家庭能不能幸福关键在女人;一个孩子能不能出息重要的是看妈妈。厉害点说你强势,软弱了又怒你不争,女人似乎是所有错误的原因。
我经常很惶恐,深知做不到很多的事情,于是很气愤,很委屈,可是和她在一起以后我明白了,女人,做自己就好好了。
痛了,自己疗伤,想要,自己争取。用不着谁来理解,也无需谁的照顾,眼泪解决不了问题,唯有自立自强。
于是我爱上她了,一个灵魂在高处的女人,她的名字叫缪四儿。
合子
2018.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