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四年的我才八岁,在农村撵狗追兔子撒过欢,也在大上海一边拉着大人的手一边舔着这辈子第一口冰淇淋。大马路上有汽车,有自行车。商店里买东西用的是线拉的传递带,嗖的一声,从噼啪打算盘的会计那里飞到售货员手里。
一九八四年,苹果公司推出MAC计算机。那种由0和1组成的计算方式,对于十年后十八岁的我来说,还是一种天书。我笨,不会用电脑,对码农有自动崇拜的倾向。
一九八四加十六是千禧年。我的本命年。
我站在上海的街头,拿着手机跟恋人吵架谈分手。每一句话既伤心、也在伤钱。挂了电话去商店买晚饭,店员用扫码器扫了商品,我付钱提回家。回家打开花了七千块钱攒的电脑,听着联网时高高低低的拨号声,心绪沉闷。
二零零零年,上海有了第一条高架轨道线。后来我才知道,那种跟火车一样快的东西,不是司机全盘掌控,原来是不知道在哪里坐着的人们,通过摄像头,通过各种定位装置监控着进出。司机的面前,也是各种电子设备。自动计算着很多东西。
二零零零加十六是二零一六年。我的手机跟Mac电脑一个牌子。不用我明白二进制,不用我明白所有的原理,在触摸下,甚至说一句话,它就能达到你所想的终端。它越来越大,但是越来越薄。空气里无所不在的网络,不花钱就能说上一天的聊天工具、但是我已经四十岁了,不能再当黏着谁的小女孩,而是一个被黏的妈妈。如果我再去超市买东西,可以直接刷手机的各种支付方式,钱包有可能在某天成为装饰品。
二零一六年,人跟电脑下棋比赛谁比谁脑子好用。有一种很拉风的车子只有两只轮子,用把手就可以控制进退。
二零一六年加十六,是二零三二年。我的人生路走了一多半,手机是跟一张纸一样薄?还是变成一颗纽扣?我该像科幻片一样去月球旅行?还是生活在一个人造的大玻璃球里?没人知道。
斯蒂芬.霍金说超人工智能会毁灭人类。但是比尔.盖茨还在更新他的微软系统。有人担心人工智能在召唤冷血的终结者,有人在奔向它的怀抱时一去不回头。
我呢?眼下正扛着酸疼的肩膀码字做表格。多想有个能分辩我的口音,听我吩咐,不用我动手就自动按照口述把文章写得一清二楚的电脑啊!
等一会!我听到有人提示到siri的芳名。对不起,她的听力还不算好,而且,对我提出的问题,经常答复我:什么为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为什么啊真是十万个为什么……
面对我的人类智能、Siri已经混乱了很久……
后记:
在此向百度致以崇高的敬意(因为我看不到维基)。让我明白我这平凡的一生里、每天都会有不一般的事情发生。
好比蝼蚁才踏小小一步、世界已经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