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儿女】来，宝贝！我们一起来做碗“麦子奶”……
早晨，爸爸要去开会，妈妈不在家，我问小可儿早上想吃什么。她说：“麦子奶！”
下个月底就三岁生日了，这小家伙开始对生活的方方面面有自己的主张，从穿衣服的搭配，舒适度，到牙刷牙膏和茶杯的选择，到小图画书，食物也是——尽管她显然没有比姐姐挑食。
在她穿衣服的时候，我有个提议：你和爸爸一起做今天的“麦子奶”怎么样？
结果她高兴坏了！
她对大人们做的事具有浓厚的兴趣。两岁刚过，她很好奇地看着妈妈刷牙，就说我长大以后也要每天自己刷牙，于是妈妈为她准备了自己的牙刷和杯子，还带她去商店里挑选了自己的牙膏。
唯一有个问题是，只要妈妈在家，她几乎都会特别粘人，我称她是小牛皮糖，不停地跟着妈妈身后“妈妈！妈妈！”地哼哼唧唧，要妈妈抱，要妈妈帮她做除了刷牙上厕所之外的任何事，吃饭都想坐在妈妈腿上吃。
妈妈万分无奈，只有陪她一起看故事书的时候她会自己独立坐在旁边，剩下的事几乎都想粘在一起。
我把这种现象叫妈妈缺乏症，或者叫小女孩的先天性撒娇基因。
跟爸爸在一起的时候，她几乎都会自己来完成，一方面是因为严肃和厉害，一方面是她自己乐于去做，所有事她都充满好奇，可以挖掘乐趣。
“麦子奶”是我和孩子们的独创名词，属于快速早餐的一种，材料很简单：新鲜牛奶（有时候也用袋装牛奶代替，你读我朋友圈就知道，新疆尤其伊犁的牛奶有天生自然优质条件），麦片，或杂粮谷物粉片。
第一件事就是把牛奶倒进奶锅里，小家伙对流动的液体都兴趣浓厚，所以这些事都由她来做。但是，显然这也是有技术难度的，牛奶袋子倾倒过来的时候，压力骤然变大，哗一下就冲出来了，流到了地垫上和小拖鞋里和袜子里，一下子让她很紧张，手忙脚乱。
我从她的眼神和表情里就知道，这个简单的事其实对她充满无限未知！她本能地叫爸爸，然后停下来，看着我，希望给予帮助。
我说，没关系，你一定可以解决好的。然后，她歪着头，琢磨是接着先把牛奶倒完呢，还是先找毛巾把洒地上和鞋子上的牛奶擦干净。
最后她选择了接着倒牛奶，两支小手努力尝试些让开口袋子里流动的方向和速度能为自己掌握。第一袋牛奶倒完了，她感觉非常开心，很有成就感，然后我鼓励她，一边把毛巾递给她。
结果第二袋牛奶，它还是洒出来了一些，不过比前面好多了。我说，你看看你进步多啦！估计再倒一袋你就像爸爸一样会掌握啦！她高兴得合不拢嘴。我突然觉着，小孩子的世界，真的充满太多可塑性，你看看她们做任何一件再小的事情都可以挖掘出无穷的乐趣甚至学问。
我记得我叫她第一次穿衣服，仅仅是我见她看着我穿体恤，把衣服套到头上把胳臂伸进去，她很好奇。我于是鼓励她自己也试试，结果她很快把小打底衫套进了脖子，然后我鼓励她，她很高兴，接着就伸进去左胳臂，然后右胳臂……后来我想想，天啦！一次伟大的成长就因为好奇，加一点点鼓励，然后模仿，获得成就感，然后再有些鼓励，这件事就成了。
后面，她有了自己穿衣服的习惯！
我记得能把左右脚鞋子分开，也是今年夏天突然间的事，而且冬天里的高桶棉靴子也差不多自己会穿了；羽绒服太柔软了，她经常搞成一团找不到胳臂伸进去的地方，为此经常着急得哭。但是有一天，她突然学会了先把羽绒服上面连体的帽子先顶在头上，然后这件软衣服立刻不再是一团，而是上下左右变得分明了，说实话，作为父母，我都不知道她是何时获得这个技巧的。有时候我想，如果静下来你观察和记录孩子们这些最细微的成长，将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儿啊！
我有过18年的教育经验，虽然与幼儿无关，但我完全可以肯定，真的孩子们的学习及创造力都是无穷的，但是显然大部分中国的爸爸妈妈们都不太在意这些，或者出于太忙忽略了这些。我们追求效率，追求完美，喜欢帮孩子们设计好一切，甚至有时候恨不得越俎代庖，或者包办一切，我们还常常以一个成人的视觉来认定这就叫“爱”。我偶尔看西方人的电影，里面经常有不经意的普通家庭生活的痕迹，我发现他们普遍的特别是鼓励孩子们自己动手。
今天，再普通不过的倒牛奶，小可儿早上的表情和眼神就肯定地告诉我：这种事真的很有趣！
第二件事是把麦片倒进去，相对流动的液体来说，这种半粉末她好掌握得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一个合适量的问题，这一点她一次还无法摸索，我只好今天先告诉她。
第三步是烧开煮，煤气灶一向被告诫是极其危险的工作，但是今天爸爸在身边，可以看着她和抓着她手一起试试，蓝色的火苗窜起来的时候她本能地一惊，然后开心大笑。你看看，这也是她们看来好有趣的事啊！
牛奶温度快速起来的时候，我们开始搅拌，我们一起搅拌，她还没有灶台高，这下子爸爸得抱着她。她喜欢逆时针，那好吧，我们就逆时针，一会儿奶锅里就有了一个类似螺旋的花纹，她开心极了。
香味从炉子上随着热气腾腾冒出来，她说爸爸今天的麦子奶好香呀！我小时候就最喜欢吃爸爸做的麦子奶了！
——小可儿有个口头禅“我小时候”，我也不记得这个口头禅是源自她具体什么时候，好像是能整个句子说话后不久，就会了这句话。所以她经常给其他人描述“我小时候……”譬如，她经常说我小时候最喜欢红书包了，我小时候就和爸爸去过湖南那里有个老家，我小时候最喜欢漂亮的裙子，我小时候最喜欢上学了……
如果有陌生人听到这些，有时候一定会有时空交错的感觉！她显然把“我小时候”与“长大以后”没有从意识里区分开，所以经常把对未来的描述与对刚才（准确说两岁以前她应该不会有印象和太多记忆）的感触混在一起。
我有时候听着她说“我小时候”，我就能听出人生的哲学喜感来，让我想起几个老太太坐在午后的树低聊天，聊小时候的生活与趣事……
今天早上，可儿与爸爸一起完成了一件有趣的作品，名字就叫“麦子奶”是！
现在，她坐在垫高了的方桌上与爸爸一块用早餐。她自己动手剥鸡蛋，自己动嘴把滚烫的麦子奶小心吹凉……
她呡一口麦子奶，抬起头来眯着眼笑一下，感叹一声：好香的麦子奶呀！爸爸！
她自己动手剥开鸡蛋，最后一口麦子奶一口鸡蛋黄。馕被切成狭小的三角形盛在盘子里，她说爸爸我喝完麦子奶和鸡蛋最后吃吧……
满屋子牛奶和谷物混合的香味，属于可儿与爸爸这个简单而略显匆忙的早晨！
凡尘烟火，没有大事，简单，却有生趣！
我急着去开会，趁着吃饭，记录它，不是为“晒”孩子，只是因为我工作奔跑的生命里注定浸润着温情，而且，有一天我会老，我多么希望那时候孩子们还能在我身边说“爸爸！我小时候”……
——老夏自然生活研究院2019.2.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