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一)

窗外的月亮稳稳地挂着,时间仿佛静止,一动不动,而灵动的月光缓缓地透过窗户,穿过蚊帐,落到我的身上、脸上、眼睛上。我睁着眼,听着舍友的浅浅呼吸声,看着外面,任由思绪翻飞。现在已经凌晨1点了,我想了又想,实在忍不住,拿起笔记本,写下我现在的心情。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却莫名的想家。

有时候情绪来的就是这么突然,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管你受不受得住,一股脑地向你袭来,把你塞满,不把你的眼睛冲得涨涨地不算完。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夜晚,适合回忆,适合体味自己的千姿百态,适合想想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将来。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在这个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间里,你可以静止,任由你的思绪翻飞。

什么东西在流动,那是回忆。

(二)

我出生在一个传统的家庭,男主外,女主内。父亲负责养家,大部分的时间在外面工作,母亲负责相夫教子,在家里照顾我。

小时候,家庭环境不好,母亲就在学校附近的商城里租了一间房子,边照顾我,边做一点小生意。我的童年,大部分时间也是在那里度过的。白天从家里出发去上学,中午在母亲店里吃饭、午睡,然后再去上学,晚上放学后去店里,直到打烊后和母亲拉着我的小手一起回家。

记忆深的,就是母亲商店的铁门。每当晚上没人时,就拉上铁门,准备回家。先拿个带钩子的铁棍,将铁门往下一拉,哧啦一声,拉到人能够到的地方后,再用手将它从上面拉到下面,又是哧啦一声,声音刺耳却又特别。那个时候,几乎商店所有的门都是那样的,每到晚上打烊时,商城里就会响起一道又一道的哧啦声,就像过年一样,热闹极了。

(三)

那里不止有我开心的回忆,还有我被揍的记忆。几乎小时候所有的挨打都是在店里上演的。

小时候不听话,不爱学习,不交作业还爱撒谎,骗母亲学校里没有作业。直到一段时间后被叫家长,母亲才知道原来我一直在欺骗她。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跟着她回去,在路上她没有说一句话。回到店里,她就拉上铁门,在屋里给我一顿狠揍。那顿打很重,也打得我长了教训。

长大后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没有那顿打,我会成什么样,混日子、拿个初中文凭、结婚生子,直到老去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种生活是我现在绝对不想过的。

可小时候目光不长远,想得也没有那么多,只知道疼,分不清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恨这个字有多重。在被揍的过程中从一开始的一句话不说,到后来的大哭,到最后对母亲说出“恨你”。

那时我已经哭得两眼汪汪,一把鼻涕一把泪,但却清楚地记得当时母亲的表情,由不敢相信,到失望、痛心,最后是坚定地低声说,“就算你恨死我,你再这样我也要打。”说完母亲就走了出去,我看着,似乎母亲的腰已经不那么直了。

说到这好像有点伤感,可好在母亲和我就像朋友吵架一样,打完后冷战,冷战一会后又和好。是啊,母女哪能一直冷战那,那是有血缘关系的。

其实我一直对于血缘关系是无比好奇的。就只是因为血缘关系,他们才会对我这么好的吗,从刚出生时的照顾到后来的包容、教育?如果是,我很庆幸,非常庆幸,我能成为他们生命的延续,我能在有那么多选择的精子和卵子的结合中产生,我能在他们的教育、保护中成长,我很富有。

(四)

在天马行空的想法中我慢慢长大,升了初中,转眼要面对中考。我不是一个擅长考试的人,但也不是特别紧张,可是一到晚上,就总是失眠。失眠到几点?大概也是这个点吧。那个时候每到晚上,就担心自己睡不着,可越担心,就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焦躁,恶性循环。到最后,往往承受不住,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睡着了。

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已经凌晨1点多,可一点睡意也没有,便将舍友叫了起来(到现在我仍感谢舍友当时的不杀之恩),借用她的手机,给母亲打电话。那时候,就想听母亲的声音,也不管这通电话是否会让母亲担心,就只想听她的声音。电话拨通1传来的是母亲略显困意的声音。

“喂?”

“妈,是我,我睡不着。”在打这通电话前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听母亲的声音,可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所有的难受就一下子涌了上来,涌出了眼眶。那时候,我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我不知道,在电话另一头的母亲是否红了眼眶。

“没事,别着急,慢慢睡,闭着眼睛,一会就睡着了。”

“嗯,我,闭着眼,一,会就睡着了。”母亲的声音很温柔,我却哭的越来也凶。

“没事,咱们慢慢睡,闭着眼休息也行。”

我使劲咬着嘴唇,怕自己哭出声音来。我努力地平复我的情绪,我们两个人也都没有再说话,我听着她的呼吸声,她也听着我的。我们都知道,对方还在。

黑夜里的那几分钟,她陪伴着我走过。让我知道,在这漆黑的夜里,有人陪伴。

“嗯,我,知道了,我睡觉去了,拜拜。”

“嗯,别着急,拜拜”

我关上电话,深深地呼吸了几次,闭上眼睛,渐渐地也进入了睡眠。直到后来偶然和父亲谈起这件事,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母亲因为担心我的状态,一直没有睡。

(五)

时间总是先会给予你什么,然后再带走什么。

它带给了我成长,却也带走了我与母亲相处的时间。它从来不会为某个人停下脚步,它总是稳稳地向前走去。

我拉不住时间,但是我可以拉着你,就像小时候你拉着我的小手往前走一样,这次,换我来。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等我明天整理好,微笑)

我是一只写着故事与自己的山羊,如果喜欢我的这篇文章,不要忘记点赞哦\(^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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