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过就是爱一次痛一次。你们不敢,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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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小可,是在邂逅琴行。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角落,刚想低头看看手机时,小可就出现了。她留着我喜欢的中分发型。

该怎么形容我见到她的第一感觉呢?用一个成语就是“倾盖如故”。

用饶雪漫的话来说,就是我一路狂奔,渴望在拥挤的人群中找到一个和我相似的面孔,她和我有相似的命运,我可以在她的身上看到自己命运的参照,何去何从,不再那么彷徨。

很明显小可她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而我没有狂奔,她就那样向我走来,我们四目交接时,像老朋友一样给了彼此一个微笑。有些人,真的是看一眼,就知道是会留在生命里没办法忘记的。  

 也许是因为性格相近,也许是因为磁场正好相吸,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我和小可很快的熟络起来。琴行里有个学尤可里里的男生告诉我们说有无线网,我俩就赶紧问密码是什么。他说密码比较复杂,你们拿笔记一下吧。我和小可就手忙脚乱的拿笔来记。结果他说密码是12345678,我俩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一同把琴谱打在了他身上。小可说他就是典型的非暴力不合作。      

小可学琴的时间比我久,也比我好,但我还经常厚着脸皮问她:可可,你会弹小星星吗?她:不会呀。我:那我教你好了。有时,那个男生会过来帮我伴奏,一首简单的曲子被弹的那么热闹,小可在旁边笑个不停。    那个时候,我和小可的关系还只停留在比较熟的状态,依然有若即若离的感觉。

直到有天,我去练琴的时候恰好又碰到小可,她在弹《风居住的街道》,却弹的支离破碎,频频的看手机,很明显的心不在焉,或者是心神不宁。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我忘记琴行里有无线网了,就把消息给他发过去了,怕他回,又怕他不回。声音小到像犯了错的孩子。

谁有过这样的经历:想跟一个人聊天,却又清楚自己不该去打扰他了。所以极力的去克制着自己,所以索性关了流量给他发消息。那个时候小可就是这样。她心里所有的痛,都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原来爱会让人那么痛。他把她所有的骄傲都带走了,只留下了痛。

后来,他没有回她的消息。小可笑了笑:是我太紧张了,我应该知道我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了,他不会再理我了的。王王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他牵着另一个女生的手从我旁边走过的时候,我的整个人像被重锤狠狠的击打了一下,沉闷的听不到声音,却又那么疼,整个人都懵了,分不清方向。从那天开始,我就吃不下东西了,成夜成夜的睡不着,害怕安静的环境,太静了,让我不知所措。    

女生之间的战争,往往是因为男生。而有时,女生之间的友谊,也可能是因为男生。    

那时,我们一起看《匆匆那年》,方茴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乔燃说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变,就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看到这里,绻在椅子里的小可叹了口气,她说:“其实这样对于方茴来说挺残忍的。他们五个人,其他四个人后来或多或少都变了,只留下一个方茴不变,要她怎么面对变了的四个人”。是的,被小可说中了,以光速变了心的陈寻就足以毁灭方茴了。年少的我们,拼尽全力去爱一个人,却不知道爱到飞蛾扑火,是种堕落。方茴一个矜持内敛但又骄傲的女生,在她与陈寻分手后,她痛到窒息,仿佛快要死去,痛到忘了陈寻的背叛,忘了以往在爱里对陈寻的各种不满,什么都不介意了,甚至不要自己的骄傲了,哭着向陈寻乞求: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就像以前吵架一样,吵过了就好了。我还爱你呀,你为什么就不要我了……    

看到这里,小可的手攥的紧紧的,眼泪断了线,她说:“我也曾这样的挽回过他,什么矜持呀骄傲呀我都不要了,可是都没有用。以前我不开心,要放弃的时候,他要我给他一次机会,我都给了,为什么最后他要对我这么残忍?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切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那次我不生气,不耍小性子,不跟他冷战,不冲动的说分手,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想了好久,都想不明白,怎么一切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我老听悲伤的歌,所以悲伤就临到我头上把一切变成这样的吗?还是因为我老粘着他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吗?什么原因我都想过了,可是谁能给我一个答案?”

那个时候的小可还不懂,恋爱中,如果是女生提的分手,那多半是分不成的。但如果是男生提的分手,那就是真的分了。

分手那天,小可哭着走向公交车站牌,不再是那种默默流泪的哭,而是那种抑制不住的大哭。她一心希望他能在后面跟着,那她就会回头给他个拥抱,再把眼泪鼻涕都擦他身上,告诉他她不要分手了,可是走到站牌时,一回头才发现,他在她赌气吼出那句分手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那一瞬间,小可像失掉了所有力气,蹲在那里哭的更凶了,世界不知道怎么还在运转着,靠什么运转的呢?不过什么都与她无关了,她只知道他真的就这样不管她了,不要她了。公交车来了,她泪眼看不清整个世界,一心只想尽快离开那里,就跳上了公交,在公交上还是哭,好久好久以后,哭的累了,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坐错了公交车。

在那个荒芜的路边,看着过往的大卡车,还有卡车开过后的灰尘,小可突然想到了哭穷途的阮籍,阮籍同学那个时候可是也是这样的痛?骑着马,就那样沿着一条路一直走,走到没有路了,就下马痛哭。其实是心里没有路了吧。

小可说,她就像是被丢弃的人质,一点用都没有了,她被狠狠的嫌弃了。好多天了,不管是什么时候睡觉,都会做一个主题的梦,因为一个女孩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在梦里她也在渴望、在乞求他能给她一些温暖,可是她越是想靠近,他就越远离。感觉那么凉,每次醒来都要难过好久。还有好多日期在她脑子里一直盘旋,但都像是隔了一层玻璃,如果她能冲破那层玻璃,也许那些日子就能回来了。可是就像时光不能倒流一样,她是如何也冲不破那层玻璃的。

  我不大会安慰人,可是我希望我能缓和她的悲伤,陪伴也许也是一种安慰,我想。那几天里,我陪着她在操场一圈一圈的跑,陪着她走他们以前走过的路,我知道她是想让回忆来的更凶一些,让心更痛一些,也许痛够了,一切就好了。如同乔燃说的, “慢慢的我们会发现,心里的痛,都是一层雾,把雾吹散了,才发现,是因为失去的东西,太美好了”。我看着她忍着那种窒息的痛,细数有关他的过往的样子,我的心也一下子就疼了,可是她心里的那层雾,只能由她自己去吹散,旁人帮不了一分。

感情有时候真的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爱,或者不爱,只能自行了断。 秋天实打实来了的时候,我又过敏了,我对小可说:失恋就像过敏,季节过去了,就会好。小可看着我因过敏而长了很多红点点的脸,毫不客气的笑了,她说:那就让我们一起好起来。  

 夜深人静,小可睡不着,我给她读《圣经》,我希望我的上帝可以帮助到她。哥林多前书13章4至8节:“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当我读到诗篇39章9节“因我所遭遇的是出于你,我就默然不语”时,小可笑了,像个孩子一样说:这句真好!我喜欢这句。

我一直坚信,人做不到的事情,时间能。我告诉小可:替换文件永远比删除文件来得彻底。她无奈的笑了笑,说:其实身边很多朋友都这么跟她说过。在最难受的那段时间里,身边的朋友恨不得排着队安慰她,告诉她其实小可是个很好的姑娘,会遇到更好的人,他有多渣有多配不上你,云云。

不管怎样安慰,大家都看得出来,话题永远还围绕着他。最后他们都觉得再谈一个就好了。     小可说:其实我不排斥再谈一个,只是害怕和另一个男生重新开始一场恋爱,却也只是重复和他在一起做的事,然后我就会不自觉的想起他,会突然的伤感,而且和现任在一起,却想着前任应该是件很不道德的事吧!况且有些事,一生,和一个人经历过,就够了,其余的都是重复,不会再有那种悸动的感觉了。 我不会再有心情和谁一遍一遍的走那些没有目的路了;不想再去管谁吸不吸烟了;不会再跟谁要一块钱,然后耍赖要他陪我去逛街了;也不愿有谁喝醉了的时候,会给我打电话,像个孩子似的撒娇说:“老婆,我难受,我好想你”了;也不会和谁无聊到在超市用彩笔在听装饮料下面画娃娃和笑脸了……好多事,都不要再重复了,但我还没学会用别的方式谈恋爱,和另一个男生相处。所以要我怎么再开始一段新恋情?

我们分享一副耳机,小可说他不在了以后,她突然听懂了很多歌,也有很多歌听不得了,因为那些歌都是他还在身边的时候常听的,再听到,那些回忆就会来的很凶,凶到让她窒息。那晚我们的耳朵里一直循环着周杰伦的《你比从前快乐》。  

 那些天,小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大声吼歌,仿佛放下了一切,会跟我吵吵闹闹的;可是坏的时候,还是沉默,很用力的呼吸,她说不用力呼吸的话,会窒息。

到底,她是没放下。     在我过敏还没好的一天,小可突然说:真快!他和她在一起也有那么久了,我和他也过去那么久了。王王,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人生可能要靠着不断的遗忘,才比较容易活下去。我不想活在回忆里了,真的太累太苦了。我想离开一些时间。

送小可走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话,手一直紧紧的牵着。在最后的那个拥抱里,我说:我会想你。小可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冲我摆了摆手,然后我们一同把脸别开,不去看对方的眼睛。当车开动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要哭了。

小可在路上,一个人面对两个人梦想的旅途,她说只有痛的彻底,才能快速痊愈,他不在身边,风景却依旧美,其实挺讽刺的,却也是人生的道理呀。我终于明白,自己的世界不该因为任何人而存在,无论受过怎样的伤害,只有你肯,就一定能走出来。失去他了,我总不能连自己都不要了。

不过就是爱一次,痛一次。你们不敢,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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