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来自淘故事,经作者授权发布;作者:羽墨子庄
(一)
“师傅说,我将来是要做皇后的。”
“代谣,就你这个比我还爷们的人,还想当皇后,吃错药了?”
说这话的是大将军之子严省格,与我一同长大的好兄弟,即便再次说这话的我已经大了,他还是觉得我有此想法是吃错了药。
我们出身武将世家,都希望建功立业,可在这个时代偏偏投胎成女儿身,不能科考,不能参军,纵有文韬武略皆是枉然。
我的高僧师傅说我的前途倒也不是没有,好好修习隔壁水月庵可以有我一席地。
修习参悟并不是不可,可是现在国将不国,我这拳拳报国之心如何坐得住。再来就如严省格所言,我这脾气怕是一辈子只能做个佛门俗家弟子。
如此下来,师傅说还有条路可以走,便是做皇后,他说当皇后不但可以辅助皇帝一展才华抱负,要是皇帝不行或是走得早还大有可为。
“师傅你说什么?皇帝不行走得早,大有可为?”
虽然师傅佛学理论高深,也一贯不走寻常路,但在他说出这话时,我还是怀疑他那第一高僧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
“往后我们还有很多年的师徒情,岂会骗你,你与我修行久便能做到心如止水,除了生性倔强,其他都坦然,既如此做皇后展你志向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是亲师傅,所以我在懵懂无知时便把当皇后做为我报国之途,就如武将世家出身的严省格一心想考状元那样。
我俩从小竞争,他今年科考,我绝不能等他考上状元还没能进宫。
他勉强帮我打听到说眼下皇后教坊学员已满,重金加人都加不进去,劝我还是趁早放弃比较好。
(二)
我才不会放弃,正常之路走不了,那就不走寻常路啊,我家风和师傅作风一贯如此。
何况谁说上了皇后班就一定能当上皇后,皇后班太花钱,倒贴送人上门的赔本买卖我才不干。
我非要他十里红妆把本姑娘请进宫,我这样文武双全人才,都是要人来请,掉价的事我才不干。
左思右想,总觉得自己的高招可能不妥,只能请我师傅参详。
师傅说他算到过几日太后要带瘦弱多病的皇上轻装简从来安龙寺祈福,让我把握机会。
师傅有时虽然不靠谱,但测算预言独步天下,从未出过错。
得知这个消息,我打算把小皇帝绑来,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逼他答应。
都知道他虽当朝理政但是软弱,处处被掣肘,身体极差还心慈手软,坐了皇位也做不了主。
就是个窝囊的的受气包皇帝,天天受气挨欺负,虽说觉得他可怜,但想来这种硬来的方式最适合他。
师傅说这是山大王抢压寨夫人,小皇帝本就天天处处受气,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出家人慈悲为怀,让我善良点。
转头便说“众生皆苦,这被绑之苦你还没尝过,要不你去尝试一下被绑受气是什么滋味,再去绑别人”
慈悲为怀,感情是对他人慈悲,对徒儿残忍。
我时常怀疑我这师傅出家之前干的到底是什么营生,这慈悲底线还真灵活。
不过他说得也对,我打小半点亏吃不得,谁欺负我定要想方设法还回去,再加上后来一身功夫,的确没受过什么气。
反正闲着没事,那就去体验一把,顺便给可怜的小皇帝备点礼物,听说初次见面好歹得备些什么。
严省格那货招惹小姑娘就是这么干的,他说礼物备得好,媳妇跑不了,屡试不爽。
(三)
太后带皇上微服出巡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了各大臣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们嘴上不说,实际可没闲着,师傅所在的安龙寺立刻一屋难求。
皇帝还没来,但在去安龙寺路上,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各家大小姐们,让严省格怀疑她们是去上香还是去菩萨面前比美,更离谱的是那些陪同的公子的穿着也很刻意。
“这些男的怎么也花枝招展的,难不成还想和自家姐妹争?”严省格眉头紧皱,一脸嫌弃。
“没准是,谁知道皇帝喜不喜欢男的,要不你也装扮上,但别像他们一样,半点男儿气概都没有”
我也深以为然,全然没注意到一旁严省格与小厮一脸无语的神情。
自然也有人与众不同,比如那郝尚书家的女儿郝如楣,打扮得素净天生丽质,一举一动,我见尤喜。
“代瑶你那是什么眼神,口水擦擦,你勉强也算是半个女的,盯着一女人痴成这样很吓人”严省格又是一脸嫌弃。
“这么美,这么特别,你不心动么,还是不是男的”
“我心动你的头,老子穿开裆裤就和你一起鬼混,眼见为实,谁不是男的你清楚”严省格气鼓鼓的,他怀疑我不是女的我都没生气,真是小气。
严省格又来劝退我,说这么多人来竞争,皇帝又不是来拜把子,我没竞争力。
哼,这能吓着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多有人多的玩法。他觉得我实在是冥顽不灵,气愤离开。
土匪头子陈汤井把上山的人全给绑了,也包括我。
这可是一大票生意,做得好够土匪山吃个几辈子,但是搞得不好全山土匪诛八十一族也是可能的。
“大哥,你们搞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要选个压寨夫人,比皇帝选妃都热闹,再说选压寨夫人,抓女的就够了,抓那些男人做什么?”我给他个面子问问原因。
“好大的胆子,被抓了还这么放肆,想死是不是”一土匪对我说道。
“你们还是杀了我算了,不然得被你们蠢死”我视死如归嫌弃得模样让这群土匪来了兴趣。
“你什么意思?”说这话的是土匪的二当家。
“先把你那咸猪手从小哥身上拿开,滚一边去,我看着恶心”这肥头大耳满脸腻得流油的二当家,正对着一个弱质纤纤的男子上下其手。
我若再不阻止,只怕那文质彬彬无力反抗的小哥怕是就要咬舌自尽于此。
这满堂被抓的公子小姐没见过我这么狂的,这二当家也是一副没见过的模样,他被陈汤井叫停了手。
手被绑着并不影响我行动,我翘腿在旁边椅子上坐下缓慢开口道"你可知道你抓的这些公子小姐都是什么人?”
“当然知道,不就是些男人女人嘛"二当家又搭话,难怪被陈汤井从大当家的位置上赶下来。
“你怎么还没被蠢死,谁不知道他们是男人女人”我此言一出,山寨土匪不少都强忍笑意。
“你抓的这些人全是皇城大官权贵的公子少爷,你弄死一个,他们的亲爹绝对有本事让你这土匪山灰飞烟灭,把你们抽筋、扒皮、鞭尸、剁碎熬油渣渣再喂狗,诛你八十一族,你们家耗子都别想活”
听了我这话,除了刚被我救下的那个清秀小哥,和在那轻笑着的陈汤井,其他公子小姐大多果断选择离我远一点。
看我比看土匪还怕,我明明是说给土匪听的。
“你吓唬谁呢,哪来那么多公子王孙小姐,偏偏这两天来上香?这二当家话还挺多。
“不信你问他们家爹分别是谁,保证吓不死你”
在这些公子小姐一个个自报家门时,这群山匪脸色逐渐难看。
“这破山是长了啥大宝贝了,还是猴子会讲话了呀,来这么多人是做什么"有土匪问。
有会说话的小皇上,这可不得比看猴热闹么。
油腻二当家想了半天决定破罐子破摔,反正现在放也来不及了,提议陈汤井索性这些美女公子分给大家让大家乐呵乐呵。
陈汤井点头,如狼似虎的土匪们高兴得不行。
这群小姐大多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油腻二当家让陈汤井把男的留给他,这又吓懵几个公子。
我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却被油腻男点了哑穴,发不出半点声音,我保证他终有一天会为他猥琐看向我的眼神付出代价。
陈汤井挑了半天,好像都没挑出特别满意的,站到我面前当着众人大声说:可惜你是个男的,不然我绝对选你当我压寨夫人,脾气胆量长相都够味。
“要不把他给我吧,大哥,我都可以”二当家又来了,只是他被陈汤井阴鸷的眼神一扫立马闭了嘴。
陈汤井惋惜的叹了口气转身挑了个女子,剩下的就全分给其他土匪,那二当家竟然提议就在这里“办事”,真是半点不讲究的人。
哭叫声交织,场面不堪入目的混乱,怕有人要来对我动手,那个小哥居然很良心的踉跄着走到我旁边,看样子是想舍身护我。
要不是说不了话,我还真想说就他这个空有身高,但瘦弱身板还想挡我前面,能挡什么?
不过他的确帮了我一个忙,我借他胸膛蹭掉了头上的发簪。
“她是女的”
被陈汤井抓着女人看着我大喊,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欣喜若狂。
陈汤井扔下她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解开我哑穴。
“你刚才不是说我要是女的,就让我当压寨夫人吗?现在如何?”
“现在依旧”看这屋中其他土匪的,那清秀小哥看着我的样子,我也不是严省格说的那般,只要是男人就只想和我拜把子当兄弟。
“我这个人脾气大,受不得气,想娶我当压寨夫人可是有条件的”
陈汤井让我“尽管提,反正这个山寨也快没了。”
他们这是要吃口断头饭啊。
“不许对这些公子小姐无礼,我愿意牺牲自己救他们一命”
“你为什么牺牲要救我们”还没待陈汤井问,身后那个清秀小哥做为受害者代表问出了这句话。
“我慈悲为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舍我一人,能救你们这么些人可不是大好事一件”
(四)
陈汤井还在犹豫,那一众公子小姐可是殷切期盼求着着他答应,还说永记我的大恩大德。
我又再求求他,他点头答应。
但他是讲究人,要备喜服喜酒第二天依礼节拜堂成亲,说这样才对得起他陈家祖宗。
我对那些正感觉劫后余生公子小姐说们说“我用自己换了诸位平安,只记得可不够,各位可都欠我一个人情”
“若有机会,以后一定报答姑娘救命之恩”一个开口这么说,其他人自然也都开口附和,生怕我反悔。
“空口无凭,我的未婚夫婿,可否立帮我让他们都立下个字据?”
“夫人所托,为夫自然答应”陈汤井立马让人拿来字笔,公子小姐们一个比一个奋笔疾书,深怕晚了陈汤井或是我改主意。
油腻的二当家还惦记我旁边的小哥,在我们都喝下他独家软经散后。
我只好留那个小哥在身边,以防他被人欺负了,他一看就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在和陈汤井交代一些事情后,我带着小哥在山寨里逛,虽然有很多人远远监视着,但并不妨碍我悠然的欣赏着这山寨的风景。
“你怎么还这么怡然自得,你真愿意嫁给这么个土匪?”。
这个自称叫徐傲的小哥担忧的问我“你还真是皇上不急徐小哥急啊。”
“这不是为了救人嘛,再来嫁给这个土匪头子也挺好,毕竟一山大王的夫人,下面还有些手下供驱使”
“要是比人多,这山才几个土匪,我家人比这多多了”
“这土匪头子长得还勉强”
“我长得比他差嘛?”徐傲问我,这小兄弟貌似对我眼光有点不满。
“瘦弱了些,长相倒是不比他差的,问题是这土匪头子真想娶我呀,还都听我的”我看着这个弟弟不由得想笑。
“那我也……”
“你也什么,是听我的,还是娶我啊,到娶亲年纪了吗”我大笑着问他。
他有些气愤不再说话,我发现这些男的动不动就不说话,他是严省格也是,真是麻烦。
我一夜好眠,待好戏就要登场,一大早有人帮我梳洗打扮好,穿上红嫁衣,还真像那么个样子。
徐傲进来看着梳妆打扮完的我,面色绯红,愣在原地,有些可爱,让人忍不住逗逗“脸红做什么,你又不是新郎,小孩子家家的,看你年纪得叫我声姐姐”
他打掉我抬他下巴的手说“别到处认弟弟”
我收礼收得高兴,便没理这个小气鬼,毕竟这些厚礼可是很多大官黑着脸亲自送来的,我最喜欢看他们这种不服气却只能乖乖听话的模样。
他们是皇帝亲家没当上,娃儿的命已经危在旦夕,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他们得慢慢感受。
二当家与其他土匪看着那些大礼,简直惊喜不已,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贵重物品。
我却只是从中拿了礼物单,和一些不值钱却对我有大用的玩意。
徐傲见我收礼收得开心,又是满脸不悦,我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像逗猫那样,告诉他小小年纪整天苦大仇深的真不大好。
“众大臣给你祝贺新禧,这排面够大吧,怕是此刻皇帝成婚这些大臣都没这么给面子”我对陈汤井开玩笑说。
那二当家怀疑我的方法是否能救整个山寨,还白得这么些东西,更怕我是为了逃跑,用解药威胁我。
“只要听我的,自然能救,我也会嫁他。”
徐傲问我,为何说皇帝成婚这些大臣都没这么给面子。
“这群老东西,欺负小皇帝年纪轻,手里无权使劲给他气受,就这样还指望他们能给多少面子,今天落我手里也让他们感受一下受欺负是什么滋味”
“你当真要嫁土匪和他朝夕相处共渡余生?”
“也不是不行,但我有更想嫁的人……。”话还未完,喜婆就说吉时已到领我去拜堂。
婚礼场面因这些齐聚的宾客而格外耀眼,陈汤井按我所说为各位大臣准备了各种“要求”为婚礼助兴。
我就是要让他们把这辈子没丢的脸都搁在这,孩子性命在他们一念之间,岂敢不从。
这些大人受着各种屈辱,应该稍微能体会一下欺负别人的感受,可惜皇帝不在这,也可惜我盖着盖头看不见,只好问徐傲,徐傲说有意思得很。
他说他也是从小受苦受难,一直被人欺负,难得见到这种解气的场面。
这个看着好欺负的娃,果然不出我所料也是个可怜的。
我随口一说以后我保护你,要是有机会也替你收拾那些欺负你的人。
不成想他竟然把这话当成我许下的承诺。
(五)
正要拜堂时,一句“代瑶,我来了”打破整个局面。
说这话的是骑着高头大马而来英姿飒爽的严省格,要是他当上将军那风采定然要迷倒一大片。
他来的正好,万事俱备就差这位兄弟,我一把扯下盖头朝着严省格跑过去。
严省格看着我一袭红装奔向他时也受宠若惊,愣在原地。
我扒拉着他的衣服,想从他怀里掏解药,半天没找到。
“收敛点,衣服都快被你扒光了,留点面子给我”他无奈的把解药从袖子里拿出来给我。
“你一个大男人计较这么多做什么,一点武功都用不出来感觉难受死了”我不满的抱怨着。
“让你急功近利胡来,我再晚来一会儿,你就被迫嫁他人了”说这话时恶狠狠的盯着陈汤井,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段。
“咱俩什么关系,你不在我这亲能成么?”
“瑶丫头,你先到一旁歇着,剩下的交给严伯伯和省格”严伯伯带来了军队,严省格虽嘴巴损但人真靠谱。
见到严伯伯,那些狼狈的大臣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平时他们皇帝将军都不放在眼里,但此时竟然被一个小土匪头子搞成这种狼狈样,可不得找洞钻进去。
待严伯伯掌握大局,附近的太后与师傅竟然也被邀请来了,这些大臣们自知理亏,对太后恭敬得不行。
太后嘉奖了舍身取义救了众大臣子女的我,看样子很喜欢我。
还没待大臣们开将陈汤井碎尸万段,陈汤井便表示愿意带着大批财帛归顺朝廷,手里还拿着众大臣的墨宝问大家意见如何。
还有把柄在他手里,众人自然动他不得,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见到了病榻上皇帝,隔着帷幔看不真切,只是看到皮肤实在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真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我把礼物送给他,看到礼物是何物时,太后也震惊了一下,有了这些东西,大臣们在他面前都得谨慎三分。
皇帝要给我一个赏赐,屏退众人说问我要什么。
可当人退下后,他病怏怏开口“还没有人真心实意站在朕的角度,送朕这么直接又解气的礼物,那高高宫墙内的皇宫是个黄金做的鸟笼,金碧辉煌至极却也无聊至极,你懂吗?”
“陛下,我是只野鸟,一直自由自在的,没有体会过,但我想应会很痛苦”
“也是,在皇宫那个地方哪能有你这样活泼的人,朕在那里许多年,往后还要在那里一辈子,要是有你这样的人在一定会让那里有趣不少”
皇帝的语气里满是心酸与落寞,宫墙外天地花繁叶茂,而他语气里宫城秋风萧瑟,万物不生,让我打了个寒噤。
“代瑶就是一乡野丫头,皇上过谦”我对那宫墙的兴趣尽毁于小皇帝这段话。
我生性爱热闹,我立马觉得那里不适合我。
来见皇帝前,严伯伯说成亲选伴侣是一生的大事,不能当儿戏。
此时又听到皇帝说的,一辈子在那鸟不生蛋的皇宫鸟都头疼,我只一瞬便把要当皇后的念头掐死。
我一时想不出什么赏赐,皇帝说许我一件东西,待何时我想要什么时给他说,只要是他有的,什么都可以给我。
走出皇帝低气压的房间,我浑身舒爽。
和那陌生的皇帝过一辈子,还不如一辈子不成婚和严省格胡作非为有意思。
之前我只是想利用皇后身份达到自己目的,但现在也可以想想其他办法。
(六)
“进那深宫当皇后有什么好的,一点都不自由,还好你没提。”
严省格义正言辞给我分析进宫的弊,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一直不喜我要当皇后的念头。
“进宫不自由,可当官也不自由,那有本事你也别科考,一起在这天地间逍遥,可你不会,还不是一心想考中状元。”
严省格不会放弃的,因为他不仅是为了自己,我又怎么能比他差,但我已经在想其他办法,至于如何等他考上状元再说。
师父像是早早料到我动摇,找我说了一些话,这些话改变了我的一生。
几日后太后宣我入了宫,说皇帝已有意立我为后,问我的意愿。
面对那可能朝不保夕的江山,命不久矣的皇帝,还有师傅的话,我还能说不愿吗,只是木然的点了头。
皇帝下诏立我为后,昭告天下的还有师父的预言。
预言内容大概的意思是,皇上命格奇异,注定无妃无嫔,只有一皇后代瑶,违则家国颠覆,皇上与山河共遭祸殃。
知道这则预言时,我真的觉得这皇上真是上天选来受欺负的人,现在就连预言都针对他。
堂堂一个皇帝,要三宫六院空置,不能有别的妃嫔只能娶我,不然就祸国殃民。
不过这次总算不会说什么红颜祸水,要是有违顶锅的是他。
有了这则预言,就算我不在土匪窝卖大臣人情,他们也得同意我当皇后。
皇帝下的聘多得让人咋舌,大臣们心里觉得实在不合规矩,这些聘礼别说娶一个皇后,就算娶三五个都绰绰有余。
有人在朝堂上提,但是皇帝说反正他只能娶我一个,别的也花不出去,多一些又何妨,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些。
话虽如此,那些东西实在看得人眼红生嫉妒。
大臣们虽觉得皇帝第一次忤逆众臣子的意思很不好,但欠我的人情,加上又忌惮我那虽远在边境但手握军队护短记仇的爹爹,便都忍了。
吉日良辰也比我想象的快很多,就像是怕我反悔似的。
很快我便嫁入皇宫,严省格气我不守约,我出嫁这日都没来。
盖头一掀起,我发现我被骗了。
(七)
“你是徐傲”
眼前长得极其精致的人虽与徐傲仅有五分相似,但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在外边混了这么久,可没白混。
“还是瞒不过你,之前朕易了容”
他瘦,说话中气不是很足,但面色红润,绝不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你这个破小孩,为何要骗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我一把把徐傲轻松制住,他没有武功,我在土匪窝就知道。
“不是小孩,朕可和你一般大,甚至于还要长你几个月”
“你不是半死不活,命不久矣吗?”
“你喜欢那样,也不是不可以”说完就一副要死不活的颤抖着,真像病发的模样,要不是他提前说,我还真能被他演技唬到。
他这好好的不是影响我发挥嘛。
“下旨,把我休了,本想你病弱我可以想怎么就怎么,这下可倒好”
一直是我骗人,没想到阴沟里翻船,玩鹰的被鹰啄了眼,真气得不行。
他摇头“不休,你土匪都嫁得,朕哪比他差,左右我们都不是你想嫁的人,只要你做朕的皇后,其他的什么都可以随你,再说天命不可违,朕也无法呀”
他说一堆,别的我没听进去,就只听到命定,还有什么都可以随我。
骗归骗,他说这话时一副可怜巴巴是被欺负惯了的模样,话都说这个份上,我要是再欺负他,倒显得是我的不是。
他给了我一块金牌,去哪都畅通无阻,他在批奏折见我盯着他的玉玺,便把玉玺递到我的手给我把玩,
玉玺上的花纹很好看,我看得很有兴趣,只听人说玉玺很贵重,这倒是第一次见。
我对玉器有研究,想看看它贵重在哪,看是材料还是雕工。
他就笑着在一旁看我把玩玉玺,我看半天没研究出来,快到吃饭时,他问我是不是想要玉玺。
“先把饭吃了。以后朕盖完奏折就把它送到你这来给你把玩“
“什么?我才不要守着这玩意,你这东西要放我这,会耽搁我出宫去玩的脚步,还是你自己保管,我要是想玩去御书房找你拿”
说完,我带上他给的金牌,扔下他轻装简从出宫去吃饭。
东西我没收,可这事却被人传了出去,不少人都觉得碰上这么个软弱的现在还怕媳妇的皇帝,这江山真没救了。
怕媳妇这事要从成亲第一天晚上说起,那天他被我赶了出殿门去。
这事也被有心人传了出去,这皇宫不止是个黄金牢笼,还是个被人观赏的地方,事情与秘密都藏不住。
本来我想挽回点他的颜面说是我不受宠,但他一副遭我嫌弃模样,天天可怜兮兮的守在我宫外,以至于这事越描越黑,任谁都不信我不受宠。
都说是我这武将之女天天欺负文弱皇帝,说他果然是受气惯的人,什么都能忍,不经意间他便赚取大波同情。
这后宫除了我没什么别的妃嫔,我琢磨着怎么把我喜欢的郝如楣搞进宫来,但又想起那则天命预言,只能另想它法。
严省格还在气头上,但是没什么事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
“姑奶奶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别打了”对着当初山寨中那个油腻恶心的土匪二当家,我好一顿拳打脚踢,打完之后又把他踢给严省格。
严省格在我打完后,又把这个拒不归顺还在强抢民家小伙的混蛋痛打一顿后,才好好与我说话。
“在你中状元前出嫁也不是我的主意,这不是师傅算出来的良辰吉日嘛,你怎么能全怪我”
“是啊,我怎么能怪你,谁人不知你那师傅测算命理独步天下,轻易不算,只要算了便从未出错,说你是皇后就皇后,又有多少人能斗得过命”严省格有些无奈。
是否要守天命,要看对违了天意的后果在不在乎。
我一时答应师傅是因为我家世代守护着国家,这江山恰逢风雨飘摇,可天下沦为今天的局面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末了末了,偏又出了这个预言,要不想百姓惶恐民心涣散,我就只能暂时答应。
待一展抱负,山河稳固,我要看看这天意违了又如何,毕竟我更信事在人为。
(八)
严省格如愿考上状元,被我逼着留在皇城做官,朝中有些老臣又开始作死,把严伯伯调离皇城,皇帝朝堂上根本说不上话。
“朕对不起严将军,连句话都说不上,他们又欺负朕,这皇帝当得实在窝囊”
徐傲与我说这事时的模样很是可怜,那些老东西老奸巨猾倚老卖老,徐傲有虽然偶尔骗骗人小手段,但怎么会是这些豺狼虎豹的对手。
“别气,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说到做到,第二天朝堂上,严省格就参了几个大臣,有理有据舌灿莲花。
到后面直接挽起袖子好一顿大骂,在后边偷听的我都差点忍不住笑着鼓掌,也不知徐傲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听下去的。
当那些大臣问严省格是不是报复严将军的事时,严省格满脸都写着没错,但是嘴上说的却是“东扯西拉做什么,就说我所列的罪状哪一条是冤枉你的”
论吵架,严省格在外就没输过,有他在这个朝堂上的老匹夫就别想消停。
一连一个月他没停过骂人,满朝文武都极怕惹到他而被骂,徐傲去上朝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人后徐傲对严省格很是赞赏,只是看到了我便陷入沉思。
我也陷入了沉思,那条预言中说无妃无嫔,说的都是女子,那徐傲找个男子也可以啊,所以他莫不是了看上严省格,怕我介意才如此表情。
我不懂他,他不懂我,其实他完全不必有此顾虑。
那些大臣说不过便搞小动作,背后的我也没有闲着,可却被严省格发现了我背着他所做的部分事情。
“代瑶,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你当皇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代伯父在边境私底下招兵买马的事要是被发现,你可知道后果,我越来越看不懂你”
我告诉他“你知我抱负,这乱世中要想达到目的,先下手为强”
(九)
在我外出游玩之际,皇城有不少大臣莫名遭遇不测,这些死的大臣里有与皇帝作对的,也有皇帝一派的,根本没有任何规律,让查案的人半点头绪都没有。
边境诸侯也蠢蠢欲动,可谓人心惶惶,要不是我父亲与严省格父亲一南一北守着外敌,百姓怕是寝食难安。
但是此时,却有我父亲与邻国交往过密,似有反心的消息传来。
朝臣百姓反应极大,徐傲却对我父亲的事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怎么没点反应,不是都在传我爹爹要谋反了,你这还任着我胡作非为是觉得回天无力,放弃抵抗了嘛”
“嘴上说喜欢欺负人欺负朕,可是你不也没对朕如何,朕信你也信岳父”徐傲嘻嘻哈哈的,半点危机感都没有。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谁信谁蠢,即便你是帝王也是男人”我笑着回他,心里想的何况你再怎么弱都是帝王。
天下乱了,这里面有我一份功劳。
“你看你没娶有其他妃嫔这天下也乱,怕离颠覆不远,那天命是不是有错?”
“这不是还没颠覆嘛”徐傲乐观的笑着,别的不会,皇家从小培养的淡定好心态,他是掌握到了精髓。
父亲开始吞并边境其他藩王,怕下手太晚被父亲抢了先,朝中与皇帝一直对立的丞相公开造反,离谱的是与他水火不容的永王,居然是他的主子。
永王是徐傲的堂叔,这俩狐狸多年来在朝堂上水火不容全是演戏,知道的是朝堂,不知道还以为朝堂是戏台子,一个二个粉墨登场都是戏精。
有个藏得更深的,是曾经做过徐傲两年老师的刘侍郎,竟然也和他们是一派的,真是水浑了就会有大鱼,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皇上,现在还听我话不”看着永王的人已经朝着皇宫来了我问徐傲。
“听,在你手里怎么都能落个听媳妇话的名声”他那个样子已然是做个亡国皇帝也无所谓的模样。
也不知道他这样该如何面对他家祖宗,或许也不用怎么面对。
听我爹说从徐傲往上数,前两代皇帝都是在亡国边缘挣扎,也都是被大臣欺负的主。
鉴于此,父亲总说做人不要太窝囊,从小让我们几个孩子有仇报仇,受了委屈就找回来,别像皇家孩子一样,从小怂到大。
手无缚鸡之力徐傲,把他自己与玉玺全交给了我,而我带他逃出了皇宫。
严伯伯带兵来拨乱反正,可惜人数不够,严省格还被人偷袭受了伤。
“找死,除了我居然还有人敢伤他”我找到偷袭他的人抓了来丢在严省格面前,要严省格想想怎么收拾这个混蛋。
徐傲看着严省格的伤和眼前偷袭的人一脸不高兴,比我还生气。
我看了眼徐傲与严省格,不禁感慨这俩可能倒是不错的一对。
(十)
叛军追了来我打算上阵,徐傲担心我没有军队,我问他有没有带我送过他的礼物,我并没说哪一件,他却说带了。
好家伙,我送的东西他连盒子都没扔掉,即便逃出皇宫,他都全部随身带着。
我拿起当初送他的一个不起眼的东西,打开掩饰与机关,里面俨然放着半个虎符。
这是先帝留下的暗军虎符,别人不知,徐傲肯定认识,他震惊之余问我他要是没带会如何?
“那我只能保证你不会死我前边”其实就算没有虎符我也有别的办法。
我与叛军厮杀,不过我低估了对方准备那么多年的心思,渐渐不敌。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三哥哥带着人从边境一路杀了过来帮忙。
代家人一贯英勇善战,三哥哥自然也不例外,与严伯伯一起平息了叛乱。
三哥哥嫌弃的看了眼我身后直直站着的徐傲,勉强礼貌的对徐傲说“边境十四州我父亲已帮皇上收回,这些是各州郡的兵符,作乱藩王也已平定,请皇上放心”
“有劳代将军一家了”徐傲的淡定真的是令人发指,这场叛乱从发生到平息,他帝王的颜面气度一直维护得极好。
“代瑶闪开”严省格一边大喊着一边朝我扑过来,他这是要来护我。
只见霎时间,三只箭被射了出去,其中一只拦下了射向我的箭,另两只射向暗中放箭的人,一击毙命。
这箭法属实好,定是武功绝佳的人射的,我扭头一看,拉弓射箭之人竟然是外界皆传病弱,我亲自证实没什么武功的徐傲。
只见他又三箭上弦,二话不说干净利索的射死了永王、丞相、和刘侍郎。
“啊?那个,你不审问他们了吗?”这三个人虽是大反贼,但一个是他堂叔、一个是曾经的老师、还有根基很重的丞相,居然就被他这么利落射杀。
我有点懵,而在场的文武百官很是差点惊掉下巴,一下子好像都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这人还是自家那窝囊病弱的皇帝吗?
一般说反派死于话多,但这三人连遗言都还没想,想要求情的大臣还在想说辞,就被这一贯看似文弱的受气包皇帝亲手杀。
“审什么?造反该死,被抓还要杀朕皇后更该死,谁要是再敢作乱这便是下场,绝不姑息”徐傲说这话的语气冷到极致,无形的压迫感人人自危,
以前在文武百官的窝囊皇帝是他装的。
在土匪窝也他装的,我进宫后的后文弱可怜的模样也是装的。
这满朝文武要论演技最好、心机最深的只能是他。
在我还在愣着的时候,徐傲牵着我接受了满朝文武如梦初醒后,不知是心悦臣服还是害怕的跪拜。
(十一)
“少将军,现在你可放心把代瑶留在朕身边了吧?”家宴上徐傲突然这么问三哥哥。
我这才知道,三哥哥这次来除了助皇上平定叛乱,还要让窝囊的受气包皇帝放了我,带我回边境,
三哥哥诧异徐傲又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但现在的徐傲知道什么我都不诧异,他的诡计多端与伪装远超想象。
我突然想起爹爹曾说过,女孩嫁千嫁万,就是不能嫁给窝囊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
“代瑶回边境我也正好随她去那边看看”说这话的是有些期待的严省格。
“要带也要带郝如楣那种赏心悦目的美人,带你去,我是还没看够吗”我回嘴。
皇帝脸色很不好,有些不悦的看了严省格好几眼,应该舍不得严省格跟我走。
晚宴结束三哥居然说暂时不带我走,相信皇上会照顾好我,可我却不想再留在皇宫。
“为什么要走?朕做的什么事你不满意?”
“天下已定,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留下已无意义,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本就想在江山定了后看看违抗天命是什么后果,何况在查清楚一些事后发现他心机手段太多太恐怖。
“朕做什么了,怎么就不是一路人?”
“是你让人杀了拥护你的那些大臣,你信我是因为你早就查清我父亲绝对不会反,万一父亲反了我就是人质”
“那些大臣只是看起来拥护朕罢了,顺着你当初交给朕威慑这些大臣的证据查下来,他们死得并不无辜”
“至于朕信岳父,是因为他、严将军与父皇那铁打的情意,根本不用查,真有万一朕也不会拿你一个女子挡着”
“你娶我除了天命,应该是还想要暗军兵符,我们本就有名无实,现在江山虎符民心你都有了,放我出去又如何”
“简直是瞎说,能调动暗军的有金银铜三块军符,朕身上本就有一块,要你的做什么”徐傲掏出他自己那块金的。
“明明一身武功,装得要死的模样,整天一副纯良小白花的模样,谁知道你话的真假,我和你哪哪都不是一类人”
“是吗?是谁伙同陈汤井演那一出绑架成亲戏码,狠起来连青梅竹马的严省格都骗,以至于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陈汤井是你义兄,两人见面就打,要不是朕在事后去查了陈汤井,估计也还蒙在鼓里”徐傲也没再忍。
“又是谁让岳父大人配合演戏假装谋反的,还有是谁说是去游山玩水实际去要了那么多贪官污吏的命”
“又是谁从小诓自家师傅会好好修习,结果时不时女扮男装出去吃肉喝酒逛青楼进赌场的”
徐傲还在说个不停,他知道得太多,我真想灭他的口。
“还有又是谁在土匪窝承诺会保护朕,现在又出尔反尔,代瑶,你说说你这又算什么?”
这么看来我和他都不算是什么好人,半斤的八两,越是如此就更不能再走近,免得哪天同类相残。
“我答应了一个好姑娘带她去边境看看,现在也没人敢欺负你了不是,但她一个姑娘去多危险啊”
“就是那个你经常在夜里翻墙去看的郝如楣是吗,朕让人把她引荐给你三哥,你们兄妹眼光还真是相似,你三哥与她现在已经在半路上”
三哥哥走都不和我说,还带走我的红粉佳人,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命中朕只能娶你这一个女子,你走了朕怎么办?”
现下为了自由便只能牺牲兄弟色相,反正徐傲留我也是为了严省格。
“你不是看上严省格了吗,他是男子,不在那天命预言范围内”
“代瑶,你整天都在想什么?谁看上你那个青梅竹马了,我看上的从来只有你,你自己想嫁他,怎么扯上我喜欢他了”徐傲气得不行,都不自称朕了。
“那什么我也没想嫁他啊,我是看你喜欢这不是打算牺牲兄弟嘛,哪曾想居然是个误会”
“那你当初说有想嫁的人是谁?”
“当初我想着皇帝是个不管事的病秧子,想着嫁入皇宫借机找出叛贼削藩平定天下,几年实现保家卫国的抱负。过过大权在握指点江山的瘾,然后一走了之云游江湖,看看那天命我逃不逃得掉”
“谁曾想你这个成了精的狐狸也在使劲,这几处力往一处使,宏伟目标没到半年就全实现”
“原来你要嫁的人是朕?”
“可后来听你说皇宫是个寸草不生的金笼子,我就不想嫁了呀,但师傅测算说我是天命皇后,我为了目的姑且妥协一时,现在目的达到,更说明事在人为,现在我就要逃这天命”
“没想到,当初是朕弄巧成拙,但代瑶,无论如何你逃不掉”徐傲很笃定
走着瞧,我亦坚定。
(十二)
一晃五年。
“代瑶,这次你太过分了”
“这五年间你自己逃多少次还不够,现在还带着一双儿女跑,他们双生本就体弱,还有你给朕的小公主是什么打扮,从小把她打扮成男孩子,也想她像你一样不着家是吗,把他们弄丢了怎么办?”
又被他逮到,但这次徐傲真有点生气。
想了无数种办法逃离皇宫我,次次都能被他抓到,难道这天命真的不可逃吗?我开始有了怀疑。
孩子丢给他,比跟着我这个娘靠谱,趁他照顾孩子之际,我逃到安龙寺师傅那里,我要去问问如是否真的逃不过命定。
“五年了,还没逃够啊?”
“师傅,这天命我真的逃不掉吗,怀孕那次我明明就快成功了”
怀孕那次是徐傲以为有了孩子就能让我留下,放松了警惕,可哪曾想什么都拦不住我。
“你这性格太犟,明明心里有他,却非得看天命是否逃掉”
“我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人定胜天还是天意难违,不死不休”
师傅拗不过我的执着,也不忍徐傲如此自苦,告诉我一个他本打算带到土里的秘密,其实我与徐傲根本没有什么天命。
没有天命?怎么可能?
这些明明是师傅亲口告诉我的,我无论躲哪他都能找到,也是天命所说除了我他没别的女人缘。
师傅说这一切都是徐傲刻意为之,他一边殚精竭虑励精图治,一边又尽想方设法四处奔波找我,师傅早便想告诉我真相。
可徐傲不让,说这便是他骗我嫁他该付出的代价,只要我还在,他甘之如饴。
我不明所以,问师傅背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从土匪窝里出来他就认定了你,可他见你与省格关系不一般,便来求我,让我对你说了那则预言,急促的婚期也是他怕夜长梦多定的”
我不明白师傅为何帮他骗我,我不但是他过命知己的女儿,还是他一直宠着的徒弟。
师傅叹了口气说“你爹欠我人情,而我又对不起他们父子,你这也算父债女偿,师债徒偿”
这其实牵扯到一桩皇家秘事,师傅说他其实是先皇的哥哥。
当年他抛下皇家的重担给弟弟,一心修佛,先皇驾崩后要把风雨飘摇的江山交给他,可是他不愿意,年幼的徐傲便只能担起所有。
所以师傅才说欠徐傲父子。
而我这性格正好,他便有培养了我当皇后帮徐傲的心思,误打误撞,徐傲对我动了情。
可我却心生退意,他本想遂我意愿。
可徐傲用家国江山与自己安危起重誓,许诺这一生只娶我一人,绝不负我,求师傅答应把他誓言当预言,并让天下人见证。
我问师傅我与徐傲的八字合吗?
师傅说若论命理,严省格与我才是天赐良缘,与徐傲实属一般。
这事徐傲也知道,但他与师傅说他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所以,我与徐傲之间的缘分,全是他硬生生强求挣来的,没有天命,没什么良辰吉日,有的只是他常说的那句牢牢攥在手里,不喜夜长梦多。
师傅答应我一件事作为骗我的补偿,徐傲不是想骗我一辈子吗,那就如他所愿。
我这才刚出大门,只见他又在门口等着,笑着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朕真想把你捆在身上,走哪都带着,让你再也逃不掉”
“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多有本事,就算逃也不逃出你的手心”
“那以后不逃了,好不好?”
“看心情”
“你说朕造了什么孽,怎么偏偏就只喜欢你呢,罢了,拿你没办法,自己的皇后只能惯着,这一辈子你逃一次朕抓一次”
“代瑶”徐傲很郑重的喊了我的名字。
“嗯?”
“我想像你一样当只自由自在的鸟儿,想随你去看这大好河山,领略这个国家的四季不同的景色,想知道自由是何种感觉”
徐傲温柔的神色里难掩期待,一想起他一直的处境,我不禁替他觉得委屈酸楚。
“但这个国家百废待兴,要穷尽我和很多人一生心血,才有可能让它成为我们所希望的那个样子。
至高无上的皇权并非我所想要,和你一样那喜欢自由的我,已经被那冷寂索然无味的皇宫高墙困了许多年,往后还要困住我一辈子。
说我自私卑鄙无耻都好,可我已经别无所求,只你是我唯一的贪心,我又怎么会让你逃离”徐傲的眼里阳光又黑暗。
他的执念至深远超我的想象。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当人努力做到一定程度,让一分天时一分地利加上八分的人和,终于成就我不得不,却又心甘情愿的应的天命。
“怎么说得这么可怜兮兮的,我陪你等皇儿再大点,把这担子甩给他,让我师傅爹爹哥哥辅佐,我们就可以出去”
一起两个字,是他此生此刻最欢喜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