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法:盖饭疑云(非虚构练习9)

可能,他是在月底的那几天遇到她的;也可能,是在次月的月初——刚把上个月月底几天的伙食费还有买皮肤的钱还给室友;还有可能,是在一个没有任何欠款、并且刚刚收到家里生活费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留意到她。小伙并不是一个没见过姑娘的小书呆,只是那天那景那姑娘的颜值,甚至小伙子的饱食度都正好处在一个洪七公口中“太正点了”的位置上。让人感觉不踹上一脚……呸,不认识一下都会浑身不舒服。然后,他就要了一份盖饭——其实是找她推荐的。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俩是高中同学,还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儿”。那天身为大学生的他从学校里乱逛到了街角这家小饭店。却意外遇到了高考落榜的她,或是心思不在读书出来打工的她,或是父母车祸去世后不得不放弃学业继承家里的餐馆供幼弟上学的她,总之,现在跟他已是宛若云泥的她。

然而很有可能,排除掉两人本就是旧识的种种可能,这单纯就是一场一见钟情。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十八岁的少年,在一个校园以外的地方,邂逅到了生命中无数个“Miss Right”之一罢了。但是,把这单纯看作少年的一次“想入非非”,又不合适。

男孩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可能看过了太多电影。在那么多导演的作品里面,男孩偏爱王家卫。

“从分手的那一天开始,我每天都买一罐5月1号到期的凤梨罐头,因为凤梨是阿May最爱吃的东西,而5月1号是我生日。我告诉我自己,当我买满30罐的时候,她如果还不回来,这一段感情就会过期。”

电影里面的钟情还有失恋之所以经典,都是因为仪式感。所以当看多了电影的男孩遇见女孩,他的心头响起来的,便是花样年华里反复出现的那段插曲,Nat King Cole的quizas quizas quizas。

可能男孩当时的第一反应,会是像张国荣在《阿飞正传》里那样,迈着放荡不羁、有点摇摇晃晃的步伐走到女孩所在的那个餐馆柜台前,然后像张国荣若无其事地把手搭在张曼玉眼前那样,把菜单放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说:“你最喜欢你们这儿的什么饭”

然后她可能有点懵,会有点儿不确定地回答:“盖饭?”

男孩别过脑袋,胡乱扫了扫别处,然后,继续说道:“好,我就吃盖饭。”

女孩想不到他这么轻易决定了要点的菜,同时终于想起自己是餐馆的工作人员似的,向男孩补充道:“我们这里盖饭很好吃。”

男孩抿了抿嘴唇,四下随便打量了一眼,问道:“今天几号了?”

她回答道:“七月五号。”

男孩会一边飘忽不定地看着她,一边说道:“五号,七月五号。二零一八年七月五号晚上八点之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在这个好再来……还是好常来餐馆来着?点了这碗盖饭。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和我共同喜欢的一道菜了,我每天都会来,点一碗盖饭。”

没错,对白确实是酷毙了,但那毕竟只有张国荣才玩得起的对白,要是人人都有张国荣那么帅,谁都会那么干——但是个男的,他就帅吗?并不是!所以这个男孩并不会那么做。

事实上这条新闻的真相是——

老板娘见小伙每次微信支付给自己看的付款界面,金额都是11元,收款人是自己,于是就让小伙子就离开了店里。

然而,安装音响后,她经常发现小伙子说他付款了,可是音箱根本没有响,没有语音提示。老板娘开始以为是网络太慢了,相信一会儿就会到账,但是,几分钟后都没有语音提示,而在小伙子后面结账的都有语音提示。女儿听她说了这个“奇怪”的事后,心中已有了答案,于是跟妈妈说对方可能并没有付款,而是把以前的付款界面截了图,然后给她看,蒙蔽她,让她误认为付款成功。

正在此时,小伙子又来到店里,原来他的英语书落在了桌子上没有带走,他回来取书。于是刘女士问他是否结了账,小伙子很肯定地说结了账,还反问刘女士,说结账界面给她看过的。刘女士于是顺着他的话,要求再看一下他手机上的付款记录,小伙子却支支吾吾不愿意。接着,刘女士想看以前的支付记录,都被小伙子拒绝了。

刘女士这才想起来,原来小伙子以前每次都是把手机支付界面给她看一下,她根本不确定是否支付成功了,难怪小伙子每次都点11元的盖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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