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几场雨,夏天马上要在湿凉的空气中游走了。想想这个暑假,没读多少书,却胡思乱想了很多。
八月胡言乱舞歇业了一个月,但没有停止写写写。新舞蹈工作坊,赶上论文ddl,白天写文案,晚上肝论文,游走在找打/文艺文风和冷漠严肃文风之间,有点恍惚,有点奇特,有点分裂。
无中生有
到底什么是与自己和解?咀嚼每一种情感,哪怕是悲伤。黑巧克力也有它的味道啊。如果有一天能够不拒斥苦涩,那是怎样的境界啊。
但现实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正躺在家里吃冰淇淋,当下,就这一刻,的确没什么烦恼。典型躺着说话不腰疼。等出宏经会计学原理成绩的时候,早会把这些抛到脑后,该难过难过,要多难过有多难过。因为现实中的伤心往往掺杂着许多别的东西,比如焦虑,比如绩点直降导致的对未来无限担忧。这些现实的考虑让人无心好好咀嚼一份口味丰富的悲伤。
于是我们来到舞蹈室。
灯暗下来。
我自己也无法相信,原来情感是可以在体内无中生有的。让悲伤进入呼吸,侵入手臂,直至游走在全身。一开始我也企图设想一个情境,却发现其实并无必要。不带杂质的悲伤,其实是一份独特的“美好”体验。回到最原初的判断,是谁规定悲伤就是坏的,快乐就是好的呢?我似乎更能理解亚里士多德的悲剧与卡塔西斯了。只有艺术能让人“无利害地静观”。
然而我不会演戏。也最不擅长把情感体现在舞蹈里。我想这和自己对限度的认知有关,我觉得已经很夸张的样子在老师/观者眼里只是一点点。所以老师在说“你们要放的开一点,不要30%的悲伤,50%的悲伤和100%的悲伤都是这么小小的”的时候全程看我hhh。而且在现实中我是一个伤心程度越深,表现在外的成分越少的家伙。很多人说伤心的情绪要发泄出来才好,我想并不是人人适用吧,至少我就不喜欢这样,就让它静静地待着,直到静静地流走,难道不好吗?所以如果真的诚实地跳,那我的100%的悲伤应该就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站在那。
手机误触拍照键,效果莫名......
发现自己大概是个奇怪的生物?昨天看亚洲国际艺术节的展演,第一个节目是猴戏,高潮之处美猴王手脚并用转着各种武器,叫好声、掌声不断,好不热闹啊,我却快要哭了。一点来由也没有,却无比真切。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去年舞剧《尘埃落定》里那段无比欢快的藏族舞,也让我哽咽了。这是悲伤吗?还是感动?我确信都不是。到底什么能触发掌管眼泪的神经?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情绪这东西,比想象的复杂太多了,根本不是喜怒哀乐悲恐惊能概括得了的。
每个人自己的情感,就是个永远探寻不完的迷吧。这个不断发现自己的过程,也让生命变得很鲜活呢。
一杯茶,没有烟,一台电脑一通宵。写论文就有种“已经预见自己写出来的是垃圾但是还要磕文本”的感觉。另外德彪西是极好的写论文伴侣。
重建想象
在舞动中对力的使用一直困扰着我,尤其是对身体运动阻力的想象。若是有个实体的力,身体可以自然地作出反应,但若是想象这种阻力,我就会做得僵硬不自然。未曾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我似乎很难让肌肉对一个“不存在的力”作出反应。但Gaga people中的“想象”却是十分“初学者友好”的。因为它们来自真实生活的经验,没有人不曾在水中行走,也没有人不曾感受蜂蜜的粘稠,因而这种“想象”是一种“回忆的想象”。而在不同动作质感的对比中,我似乎愈来愈接近想象中的感觉了。课堂伊始,尽管我奋力想象水在身体的流动,可“身体它有自己的想法”,我能明显感到自己的动作十分滞涩。但经历了一系列紧绷与松弛、颤动与静止,在课堂末尾再次感受身体中的流水时,是出乎意料的顺畅。
老师说,学哲学需要想象力。比如想象一个“原子”、一个“虚空”。然而长久以来我似乎总是把想象默认为视觉层面的想象,即脑中浮现一个画面。Gaga people提醒我,可以用整个身体去想象。触觉、味觉、嗅觉、听觉与视觉的统合才可形成一个全方位的、立体“想象”。改变自己“想象”的习惯,就可以为自己认识世界打开一扇新的门。我想这是舞动何以对我们的思维方式施加影响。
教八太好看了,不接受反驳
反·返
上现代舞一学期后,突然跑去上了节古典舞身韵。感觉十分奇异。
最大的感觉就是自己严重跑范儿(虽然之前也没什么范儿,就是仅有的一丢丢也没得差不多了)。以前跳古典舞正常就好,现在居然要提醒自己收着点。不过这也说明接触了现代舞的身体确实会变得不一样。这种变化在跳现代舞时难以察觉,但一旦换回古典舞就变得十分明显。现代舞的动作好像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仅就形式上的动作而言,不涉及内容)。但古典舞却要有“欲言又止”的感觉,藏起来的比做出来的多。
可我就是好喜欢古典舞的那份“欲言又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