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的集体主义

公众号:不太理智的世界

(谈谈这个世界,谈谈自己)

此时此刻,我盘坐在训练场上。今天的阳光大肆倾落,现在的太阳高度角达到一天最大值,冬日的瑟索暂时失去了话语权,印在地面的黑边更像是青春芳华的轮廓。

说实在的,我从不期待任何一场军训,我总是放大滂沱里涌动的苦涩,灌铅的麻胀,不可反抗的苍白。一群人燃烧十几天的汗水,凝结成立方晶体,在集体主义的温柔渲染下,盐粒都是甜的。

集体主义是军训的迷人与磨人之处,因为群体而亢奋,也因群体而疲惫,最大限度地求同,试图埋葬个人意志,追求把所有人都整齐划一,最好把所有人变为流水作业的产物。

说来军训的动作算不上难学,日复一日的苦练中其实是一种群体的修为。总有在军训中想偷懒的人,他就像木桶里的豁口,在一次次试探中把训练拉扯,最后把军训变成一次次重复的无聊机械运动。这是集体的压力,一人超过限度地不服从,剩余的个体在集体里需要完成迁就的任务。

但倘若缺失了集体主义,军训里的一切美好(集体的温暖)都不复存在,动作整齐的欣喜,群体收到表彰的荣誉感都将破灭。只有对这个集体有认同感,沙哑的喉咙最后才能回出甘来。

和很多事情一样,军训最后留下的不是技能,而是回忆。

一年后,我打开时间的匣子,那个墨绿色的夜晚,我们为了班级的荣誉狂奔呐喊,一条沾满红色沥青的校裤成了高中后最珍贵的纪念品。集体主义是珠链,穿起了一颗颗泪珠,在一个人独行的夜晚里最为闪烁。

在这次时间最长的军训里,我成了漠然的旁观者。从一开始对这个集体不浓厚的归属感,到因撕裂骨折而放弃训练军体拳,我成功地游离出了这个集体。

直白地讲,我不喜欢这次军训,我不喜欢与不甚相识的一群人长时间地铸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回忆。我总是想,集体主义是一种羁绊,只适合送给互相辉映的群星,但我现在是一颗孤星。

有人预言,婚姻制度总会消亡,专业化的社会里,人与人的联系将越来越少。当有一天最亲密的爱侣可以被代替,辗转难眠时我们也有了专门的解决之道,我们失去了集体,他们说自己终于属于了自己。

但集体主义不会消亡,在一个无光的海上,我和你相逢。最好你记得,但最好你忘掉,我们互相照耀的光芒。或许,在我不认同这一集体时,我也已经认同它是一个集体了。

集体不为属不属于你而闪耀,你只需要闪烁你的光,去找另一团共同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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