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梦见了小时候住的老屋。虽然妈妈说,在那之前家里还有一个屋子,可能那时候太小,我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反而总是时常梦见我心中的那个老屋,醒来都会是许久的怀念和回味,也许这就是长大后念旧的缘故吧。
从村里的砖瓦房到村子外面的平房,再到现在的楼房,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
时代在不停的变化,辛苦操劳的爸爸妈妈日渐老了,自己也在慢慢长大,竟不知从何时开始与成年人一起感叹生活的不易,又是从何时开始怀念儿时的简单快乐了。
有些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模糊起来,而有些却越发的深刻,总是能在不经意间闯入当下的生活,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老屋就是这样的记忆,它会莫名的闯入我的梦中,或在某次不经意路过那个不知走了多少遍,而这些年几乎没走过的路口,让我产生一阵恍惚,思绪瞬间就会被带进那个像梦一样的时光里。久的就像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老屋,是小学五年级之前生活的地方,它不大,与现在相比缺很多东西。有很多很大的老鼠,没有电视,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电,有一盏旧式煤油灯。尽管如此,回忆里还是开心满足的感觉居多。
老屋门朝西,有两间。外间有一张靠北墙的床,一张靠东墙褪了色的浅绿色三头桌,中间一张矮小的方桌,加上两个破旧的小板凳就没有其他空间了。
里间靠着东北角放着一张小床,南面墙一个老式衣柜,西面靠窗是一个屯粮食的简易粮仓,除此之外只剩下勉强走人的空间。
这两间房的对面是一间面朝东的草屋,用来养牛的,我们叫它牛屋。小时候家里总喂有一头牛,是妈妈养来补贴家用的,所以放牛和割草便是其中一种日常。
老屋有两棵树。一棵杏树,在牛屋的南面,树下有一块石板,那是夏天吃饭乘凉的地方,每到季节杏树便会开满杏花,很漂亮。一棵是桐树,在牛屋的北面。树下是一个半大的柴火垛。后面是砖头堆起来的院子,妈妈会在里面种一些蔬菜。
杏树的旁边是一口土井,再往南是一个废弃的猪圈,猪圈对面便是厨房,此时回想起来,依旧是散发着微弱的煤油灯光,昏昏的样子。
怀念哥哥跟我一起玩镜子反射阳光的游戏。一人一面破碎的镜片,把太阳光反射到墙上,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怀念家里没有电视,跟哥哥手拉手,走着看不见的夜路,去别人家蹭电视的那种满足感。记得有次一只脚掉进水坑,湿漉漉的也不折回去,硬是把鞋子暖干,还不敢跟大人说。
怀念人们口中“五月十三发大水”的季节,门口的土路被水淹没,挽起裤腿在水里趟来趟去,衣服湿了也完全不在意,拿起小铲子在被水淹没的路上挖出陷阱……大人们担心的所有事情,我们都不曾在意。眼里、心里都只有开心的事情。
怀念在杏树下的石板上用脸盆洗手,一颗杏,突然落到盆里那一刹那的惊喜,那是长大后再也没有的瞬间。杏树每年只结很少的果子,三两个或者一个都没有。却会开很多很多的花,小小的院子,一棵杏树的花瓣足以一遍遍散落一地。小小的我,站在树下,像极了拥有魔法的仙子,小脑袋里总是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一个人便能玩的有滋有味。
怀念路口长石板上和发小玩泥巴的日子。用泥巴做成的家,又宽又大,里面想有的一切都有。大大的床、单独的房间、整齐的家具,各种摆设。还有随时可以串门玩耍的隔壁发小家。两个人一天天这样玩下来,也不厌倦。
过家家的游戏,一直被我们玩到了在村子外面平房建起之后的某个年头了,小学都快毕业了,想来应该是那次在房顶弄的瓶瓶罐罐正在玩,被家长发现之后,觉得不好意思的缘故才被终止。
怀念儿时满庄子的孩子,大大小小,在夜里捉迷藏的日子,总是藏着藏着人越来越少,一个个躲进被窝睡觉去了。至今不知道谁是那个最后回家的人,又有着怎样的心情。
怀念的事情太多太多,也许是不再年少的缘故,虽知时光不会倒流,却也不遗憾。毕竟小时候的每一天都在用心感受,如今还能用来回味,觉得足矣。
昨晚的梦,勾起了对老屋的怀念,对儿时的怀念。
只觉得,小时候真好,开心是一件既简单又长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