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怎么办,你要结婚了……

心情如图

听到你说你要结婚了,我整个人都懵圈了,然后就是难过,想哭的那种难过。消息来得太突然,仿佛昨天我俩还只是在门前玩耍的小姑娘,而如今你却要为人妻,然后为人母了。

你大我两岁,但只比我大一年级,读小学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能听到你坐在自行车上对着睡眼朦胧的我喊:“快点哦!不然我就不载你了。”每次我都急得要哭,妈妈就会说:“你等等妹妹会死啊?再喊不给你骑车了。”

你除了要送我上学还得接我放学,除了接我放学还得辅导我做功课,因为我你不能跟你的小姐妹们出去玩,就算出去玩妈妈也会让你带上我,所以你对我总是不耐烦,觉得我是讨人厌的跟屁虫。但这丝毫不影响我跟在你身后的脚步,再往后有了弟弟也是一样,我跟着你,弟弟跟着我。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小吵小闹地过下去,然而我们家却在2005年的时候遭遇了一场变故,这场变故给你和妈妈带来的打击极大极大,妈妈从那个爱说说笑笑的少妇变成沉默寡言听歌流泪的怨妇。

而你,作为家中的长女,也承受着你那个年纪不该有的责任和烦恼。我和弟弟都还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不能吵不能闹,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

你的改变就像是把内心积攒的所有不耐烦全都爆发一样,你上学不会等我了,不管妈妈怎么喊;你穿奇装异服,与新结识的朋友夜不归宿;一言不合就和妈妈顶嘴,你最爱回嘴的一句话就是:“你凭什么管我?”

到了你上初二的时候,随之而来的中二病,你说你不想读书了,与妈妈的争吵愈演愈烈。

真的,我很怕你跟妈妈吵架,到现在都怕,我不懂劝架不敢哭,只会默默在一旁把凉了饭菜塞进嘴里。

终于在你无端旷课几天之后班主任找上了门,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我只知道从那时候你就剪掉一头非主流的头发,把所有的奇装异服压在箱底,换上校服,骑着单车去上学,渐渐的你成绩又变好了,头发长长了,不跟妈妈吵架了,从前那个你回来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你考上了大学,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到车站送你,是的,你一个人走的。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有妈妈一遍遍的询问东西都带齐了吗?到了记得打电话回家。你站在前门的台阶上挥挥手说我知道了,一个转身车门关了车开走了……

上了大学之后,你接触了许多新鲜事物,你跟我说你很感谢你初二的班主任,如果没有她,你应该就在工厂里干着流水线,领着一个月不够3k的血汗钱,十七八岁就结婚,到了二十三四岁除了哄不完的熊孩子,还有逛不完的菜市场和穿不完的地摊货,想想都可怕。你说不从小村庄出来的话根本不会看到如此精彩的世界,根本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过得这么有趣。

过了一年我也考上了大学,在我大一第二学期的时候我们来了一场旅行,你、我、还有琼,琼是你的高中室友,我们三个女孩子一起去的肇庆。

短短的三天旅程有着许多无法超越的经历,比方说住的酒店是目前住过最烂的,没有之一。墙角发霉,空调失控,厕所门没法锁,房间异味……那时候我们并没有觉得有多烂,反正觉得还凑活。以至于后来不管住什么酒店都会发自内心得感叹:“可以可以。”

猪肚鸡是目前吃过最好吃的,没有之一,那时候是接近中午吧,我们都没有吃早餐,于是想早点吃午餐但是人家饭店还没开门,三月份的肇庆加上下雨简直把我们冻成智障,饥寒交迫并且没有形象地蹲在人家门口。所以你们能想象到后来老板一开门我们大快朵颐的样子。后来又好多次跟你提起说好想吃猪肚鸡,总会想起这段经历,我相信你肯定也没忘。

钱钟书在《围城》里说过:“旅行最试验得出一个人的品性。旅行是最劳顿,最麻烦,叫人本相毕现的时候。经过长期苦旅行而彼此不讨厌的人,才可以结交作朋友。结婚以后的蜜月旅行是次序颠倒的,应该先共同旅行一个月,一个月舟车仆仆以后,双方还没有彼此看破,彼此厌恶,还没有吵嘴翻脸,还要维持原来的婚约,这种夫妇保证不会离婚。”

或许因为我们是姐妹,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喜怒哀乐,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可以同穿一条裤同吃一碗饭同睡一张床,所以所有的旅途都是愉快的。

但我觉得最主要的是跟你在一起总是很安心,从小看着你的背影,习惯了有什么事都找你商量。我可以在累了的时候跟你说,然后就在车站靠着你的肩膀眯一会,你不会不耐烦还会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好。我不用因船马上就要开走,但我们还没找到路而担心,因为我知道你总有办法。

我是如此依赖着你,但你却要结婚有新的家庭了……

前不久看到李碧华说的一句话“一个女人, 需要多少爱 ,才能愿意站在厨房边把那堆碗洗干净?”,我就想到你了,我一直很惊讶为何你会这么快结婚,你已经准备好组建一个家庭了吗?

我问你的时候,你回答我说:“妹妹,其实很多事情不是说非要计划着慢慢来,什么时候读高中,什么时候考大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什么时候恋爱什么时候结婚,或许我们因为成长而丢掉了无忧无虑的快乐,但是所有带着苦难的成长换来的肯定是我们自主的选择啊。没有该结婚的年龄,只有该结婚的感情。我遇到你了姐夫,他一点一滴地帮我找回曾经的快乐,我们在一起时是开心的,那我为什么要拒绝自己的内心?而且我跟你姐夫又不是闪婚也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啦哈哈哈,你以后会懂的。”

是啊,你一直都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意愿,你说就算这世界上有太多的失望和不堪,都要学会去接受,不要为难自己,要时刻忠于自己。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姐姐,祝新婚快乐,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过出琴棋书画诗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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