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去了一个口腔诊所(姑且称之为诊所吧, 因为不是公立医院)又拔了一颗牙.

起因是该诊所到公司发过免费的洗牙卡, 所以就去洗牙了. 洗牙前拍了牙片儿, 我也清楚自己的情况, 还有三颗智齿需要拔除, 左上7缺了一个角. 所以洗完牙就咨询了一下拔牙的问题, 问了价格, 说大概在500~1000之间, 我想了想感觉比公立医院贵也贵不了多少, 于是就约了拔牙.

是该诊所的"院长"亲自拔的, 先介绍了可能存在的风险, 因为从牙片里能看到要拔的这颗牙压根是弯的, 所以医生说可能需要打烂(忘了当时怎么说的, 反正不是打烂这么直白的话). 但他也强调自己不会像别的医生一样用锤子/凿子, 因为这样病人太痛苦. 说这话的时候我真是都要感动哭了, 因为上次在北京口腔医院就是被用锤子和凿子强行拔下来的.
然后打麻药, 一针等了几分钟没什么反应, 就又补了一针, 然后就像医生描述的, 左侧的舌头和嘴唇都麻木了.

然后医生就拿了工具开始拔牙, 中间我嗓子眼很敏感一度忍不住干呕, 实在忍不住就要求吐了一口, 当时已经是满嘴鲜血了, 医生告诉我马上就下来了, 然后我擦了擦嘴又躺下, 不到10秒钟, 医生就举着一颗完整的, 牙根带弯曲的智齿跟我说完整的拔出来了.

我都不敢相信.

因为北京口腔医院的医生给我拔上面的牙齿都用了至少40分钟, 换了两拨人给拔才拔下来, 中间用到了锤子, 凿子, 拔出来的牙齿碎了很多片, 让我现在都在怀疑是不是残留了碎片在里面, 因为现在过去半年了, 已经拔掉的那颗牙的位置还经常会疼.

回到这次, 从麻药起效医生说可以开始到他把完整的牙齿拿在手里全程不超过2分钟.

然后就是在伤口里面塞上了所谓的"胶原蛋白", 这是他们的叫法, 具体是什么东西存疑. 说是因为拔完牙之后伤口会塌陷, 而且由于是下牙, 更容易藏污纳垢, 容易感染, 所以塞上.

然后缝合, 然后抹上了一点药膏. 咬了一个药棉, 给了一个冰袋, 让敷在腮帮子上, 每敷3_{5分钟就拿下来1}2分钟, 因为怕把伤口冻伤. 在诊室外面等了30分钟, 再到里面让医生检查一下伤口还有没有流血, 确认不再流血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离开前还再三嘱咐了注意事项, 怕记不住还给了一张打印的卡片, 加了微信发送了电子版的注意事项.

周日拔的牙, 让周二去复诊, 理由是怕自己刷牙时不敢碰伤口, 去那里再给清洗一下.然后周日去拆线.

整个过程让我深深感受到了现在市场经济下的私立医院和公立医院的巨大差距.

下面来算一笔账.
首先是公立医院, 以北京口腔医院为例, 普通拔牙是130块钱左右, 就我的经历看, 可能很多人通过普通拔牙都很难拔的下来, 大概率会通过"微创"的方式去拔牙, 这个费用大概是660块钱, 全自费.再加上药费, 乱七八糟的药棉/冰袋/器材费用, 差不多拔一颗牙要900多块钱.
没错, 我们有医保. 可是医保能帮我们什么忙呢?

1. 挂号费 50元, 立减40, +10元
2. X光片 70还是120来着, 算50, +50元
3. 微创拔牙 姑且算600, +600元
4. 消炎药止疼药冰袋 150 +150元

抹去零头就算800块钱. 其中600元全自费, 剩下的200块钱可以报销. 但是其中有100的不计免赔, 也就是最终报销100块钱. 实际花费700元.

然后再看公立医院. 给出的价格是一颗牙拔牙费用在500~1000元不等, 根据牙齿的复杂程度而定. 当时给我的报价是800元, 麻药和缝合/拆线/胶原蛋白需要另算. 算下来费用是

1. 拔牙 +800元
2. 麻药x2 +60元
3. 缝合/拆线 +50元
4. 胶原蛋白 +380元
5. 无菌盘 +10元

一共是1300元. 打了个85折, 一共1180元.

比公立医院多了480元. 480/700 = 68.5%, 确实贵了不少.

下面再算算去私立医院得到了什么:

1. 不用排队 因为是预约, 只需要在约定的时间到达, 就会有专人接待, 马上安排手术
2. 环境好, 不用在医院长长的/拥挤的/没有椅子的走廊里等一上午
3. 可以安排周末时间, 公立医院周末通常不好挂号, 工作日需要请假去, 虽然一上午通常可以拔完牙, 但下午估计谁也没法上班了
4. 服务细心周到, 咬着药棉在大厅等了半小时, 期间工作人员提醒冰袋不能一直敷, 要敷一会儿停一会儿. 半小时后查看不流血了再离开. 在医院则是咬上药棉敷上冰袋, 一手拿着冰袋一手拿着钱包去交钱, 交完钱把收费条交给医生就离开了.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怕麻药会影响反应时间那天没有开车, 我顶着烈日从医院出来一手拿冰袋, 一手骑自行车去地铁站, 到了地铁站实在忍不了了就把药棉吐在垃圾箱了, 而冰袋也是一刻不敢拿开.

这些都不是重点, 都可以忍. 最不能忍的是去北京口腔医院, 你有非常大的概率碰到的是实习医生. 在这家私人诊所我和院长聊到这件事时他说也能理解, 因为全国的牙科医生都去那里进修, 所以实习医生非常多, 即便你挂的是主任医师的号, 最终给你操作的可能仍然是实习医生. 而这家私立医院则是拔牙都由外科院长操作. 他的整个过程给我的感觉就是庖丁解牛, 游刃有余.

说到这就忍不住再讲一下当时我的经历.

早上6点多就坐地铁去了医院, 排队拿了号, 在走廊无聊的等待了3个小时之后终于轮到我了, 进去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 当时我的心就凉了一半. 然后听她啃啃巴巴的跟我讲一些注意事项, 说什么普通拔除和微创拔除, 说了我的牙根复杂, 她准备先用普通方法拔试试. 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痛苦, 她费劲各种办法, 用上了微创手法, 用锤子,凿子都不行, 你能想象你张着嘴有人用凿子顶住你的牙, 然后用锤子一下一下砸的时候的无助吗?

最终主任吃完饭回到诊室休息, 发现她们几个人还在我身上忙活, 就问了一下怎么回事儿, 然后带上手套几分钟给拔下来了. 期间还训斥给我主刀的医生, 说我这种复杂的情况就不应该尝试普通拔除的方式, 除了让我受二茬罪一点用都没有. 然后原来的主刀医生就变成了打下手的. 当时我就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模特, 我的拔牙过程变成了他们的一节实习课. 那种无助感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十一点多进入诊室, 十二点多才从里面出来, 天知道我这一个小时经历了什么.

昨天刚拔完的牙, 今天去上班吃饭时同事都跟我说除了腮帮子肿之外没看出来吃饭有什么异常. 其实我自己是能感受到不一样的, 但在他们眼里看起来很正常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并不是说私立医院就是比公立的好, 其实这中间我怀疑也是有一些猫腻存在的.

比如打第一针麻药完全没反应, 有可能第一针就是安慰剂而已, 强行多打一针.
比如这个胶原蛋白, 380块钱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需要这么贵的价格. 如果把这个减掉, 和去公立医院也就只有100多块钱的差距而已.

然后就要说一下他们的补牙收费了. 我没有补过牙, 不知道公立医院的收费标准是什么样, 但他们这里的收费让我大跌眼镜. 前面说了我的左上7有缺角, 他们说可做嵌体做永久粘接, 能恢复原来98%的功能, 不会再塞牙. 问了下价格说是3000₅₀₀₀8000不等. 我勒个去, 镶个牙要多少钱啊, 这补牙就要大几千, 还真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吹来的啊...

这个成本有点高, 所以即便是前面说了那么多公立医院的不好, 我觉得我还是会考虑一下去公立医院把这颗牙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