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是我的全部21

清礼的思考

 在清芷拒绝他之前,清礼几乎没有思考过爱情。他遵从的是本能的心意和礼法。他年长夭夭几岁,他教夭夭诗文,陪着夭夭一起长大。他没有想过他喜欢夭夭什么,仿佛两个人生来就是要陪伴着走完这一辈子。在世人的礼法里,只有婚姻,没有爱情。他竭尽所能地想给夭夭最好的一切。夭夭一直以来都在那里,等着他的给与,等着他带给她一切。他一直认为这是两情相悦,他从来没有问过夭夭是否幸福。

 清芷说了一个离奇的故事,说她是一个远道而来的灵魂,借用了夭夭的身体。虽然不符合他的认知,但他知道如果是夭夭一定不会私自约他见面,更不会如此义正言辞地提到爱情。夭夭哪里知道什么爱情呀! 清礼一直认为自己重情重义,自己对夭夭的感情单纯而热烈。除了夭夭,他从来没有对别的女子生出过任何绮丽的念头。然而,被清芷那么一问,他仔细想去,夭夭在他心中就是一幅生动的画,就是异性世界的全部,是他在诗经里读到的哪些诗词的具象。夭夭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在他谨守礼法故意疏远她的时候,在他自认为为了保护她独自赶考的时候,夭夭是怨恨还是思念,还是夭夭对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把他当成大哥哥?

无论清礼如何思考,这些问题都不会有答案。失去了,还是失而复得了呢?清礼想着清芷的容貌,想着年少时的快乐时光,想着清芷冷静而理智的话语,思绪乱纷纷的。他需要一个朋友。 清礼是朝中新贵,意欲结交的人不少,但交心的人却没有,感情最深厚的就是当朝皇上夏渊白。而且他和清芷现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夏渊白还一直都是旁观者,那日清芷拒绝他的时候,夏渊白还正好从宴席上开溜,见证了他最尴尬的一面。所以在夏渊白面前,他也没什么心里包袱。

 这样,周清礼就到御书房去找夏渊白。不过这天,李公公竟然在御书房门口站着,周清礼好生奇怪。周清礼有些狐疑地看了李公公一眼,李公公微微弯了一下腰,说:“周大人,皇上在书房里面呢!”

周清礼也不做他想,抬脚就进去了。眼前的一幕让他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清芷竟然站在书桌边。她垂着双手,面色柔和,像春天里一株亭亭玉立的树。夏渊白低头在写些什么,看见清礼进来,便抬了头。

两人见过君臣之礼,清礼便站在一旁不语。清礼的心理建设实在是还没有完成,他本来是以见朋友的心情来见夏渊白的,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和夏渊白谈清芷。可是现在他该说些什么呢?

夏渊白见清礼有些木木的,不知他想说些什么,便从书桌那边走了过来。清芷不知道夏渊白还要不要继续,站着没动。夏渊白回头看了一眼清芷,说:“先收了吧!”

 清礼没听过夏渊白这样温柔的话语。在金銮殿上,夏渊白是威严的,一个眼神就足以震慑四方。作为他的朋友的时候,夏渊白是爽朗的,偶尔还有些促狭。

清芷没有应声,脚步已经动了,轻移到桌前,伸出手去,伶俐地收拾起书桌上的东西。清芷动作轻柔,干净利索,无半点拖沓之感。清礼感觉夏渊白和清芷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仿佛这两个人是浑然一体的。

清芷经过清礼的时候,行了个屈膝礼,脸上还含了一丝笑意,然后就退下了。

 夏渊白的脸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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