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文字的情感,很难道明说清,目之所及的一个个方块字,经过不经意的排列组合,成为一个个随意的句子,有的流畅优美,有的晦涩难懂,有的直白说出心声,有的含蓄表露内心,是惟妙惟肖的比喻,还是心机颇深的暗示,亦或是纯粹想勾勒这个世界,取决于执笔人的心。漫长时光,需要这些细碎的句子去点缀,去描绘。
一
安妮宝贝说:“每年春天都会起心动念,想出发坐一趟火车去洛阳看牡丹。但事实上从未成行。也许,在内心保留的这个念头,最终所向并非牡丹,而是一条幻想中可抵达的道路。我幻想洛阳每年春天盛开的牡丹,想坐车去观望它们。但其实可以允许这个愿望从未成形。”是啊,我自己心中何尝没有过一个去往江南的梦,那里的杏花烟雨,那里的梦幻愁绪,在无数诗词散文中寻觅过她的足迹,在白纸上描绘过她的影迹,但也只是停留在一个梦想阶段,不曾踏出这一步,不曾真正将幻想化为现实,又或许她仅仅是一个愿望,深藏在心底,时而因愁绪变得潮湿,在某天午后的阳光下小心翼翼地取出晾晒,透出经年的光芒,私人而美好,就只是一个感觉,没有非做不可的事,或许你真正到达梦想中的地方,她并不如理想中美妙,可能我诗情画意的江南,实际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商业化毁灭,让无数梦想者失望而归,那不如就将她深藏在念头里,可以允许这个念头从未成形。
二
“万人如海一身藏。当下的心安。”喜欢隐藏在人群之中,不崭露头角,不急于表现自己,不用肉体的存在吸引他人的注意,而是用一种气质,当一个人真正独特,表现出来的是与他人不同的感觉,是私人的东西,而不仅仅是夸张的外表或者惊人的言辞。人海中存在着,但不随波逐流,清楚知道自己的方向,知道自己选择的道路,那这个人就是难得的。当一个人存在于人海之中,能够清楚知道自己的方向,心中坚定安然,不必多言,不必多说,只是去做,就很好。也许是自己自幼不擅表达,融不入众人的话圈,说出口的言语总是寡淡无味,反而是笔下的文字更容易让人心起涟漪,口头的孤独,带来笔触的情怀。喜欢有独立意涵的人,不刻意追求众人的热闹,不寻求消遣,只是在合适的时间做好自己心仪的小事,安静地写一段文字,记录生活;安静地抿一口茶,沉淀内心;看一本书,记下感受;接触自然,给自己放个假;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私人、独立、简约、坚定、美好,让人心安。曾经在一个平凡的下午,背上小背包,包里装着书和笔,走在校园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眼中收纳目之所及的风景,砚湖碧波荡漾,繁花似锦,鸟儿叫声清脆悦耳,惊诧于之前未曾留意如此清新的景致,记于笔下,清楚往昔足迹,也是一种生活。万人如海一身藏,是隐匿,但不是躲藏;是淡然,而不是怯懦;是自足的心安,是当下的值得。
三
“白陶罐盛上清水,插上初绽的桃花枝。唯愿无事常相见。”文字简单,没有华丽辞藻,读来却清爽安宁,画面自出心底。也许生活中处处是这样平凡的事物,清水、白花、手作之美,不事雕琢,它们也可以成为生活的点缀。唯愿无事常相见,欲望简单,情意克制,不偏不倚,有真实的联系。不喜欢与人过度接触,相伴度日,觉得那样未免太夸张,只是在某个我想到你的日子里,心中仍然知道有个人可以倾诉,可以相见,相见时不必太多言语与肢体,即便无言以对,心中有彼此就足矣。
四
又到毕业季,看着路上,走过了大学四年的人儿,脸上褪去了当年的稚气,精心化好妆,穿起正装,打好领带,等待在相机前绽放最光彩的笑容,飞舞的裙摆别样绚丽,手中的花束缤纷美丽。四年前,你们踏入校门时,是否也和我们一样,怀揣希望与好奇,面对挫折与鼓励,也曾在军训场上挥洒汗水,也曾在舞台上英姿勃发,也曾在图书馆中奋笔疾书,也曾在黑暗中无奈哭泣,经历了这一切,脸上的稚气渐渐褪去,前进的脚步愈加坚定,四年时光如流水,悄无声息,已然远去,如今,你们站在相机前,展现自己最亮眼的光芒,脸上的笑容,内心的不舍,我们都看在眼里。独自一人走在校道上,迎面而来都是你们,望着你们的身影,想到了我的将来,不久后,我就成了你,那时,我是否无悔,是否感激,是否不舍,是否坚定安宁?
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又要各奔东西,校园里到处是你们的身影,你们想用相机记录陪伴度过四年的一草一木,是曾经挥洒过汗水的田径场,是清晨书声琅琅的蝴蝶亭,是早出晚归的图书馆,还是见证成长的原点石碑。砚湖碧波荡漾的一池春水,见证过你们的友谊与爱情;小山坡郁郁葱葱的树林,记录了学子的欢声笑语;不见踪迹的小贝岗,曾经点亮过多少人的夜晚;饭堂阿姨的唠叨计较,现在你开始学会珍惜,因为即将成为过去;舍友的脾气与优点,你开始觉得珍贵,因为相伴的日子即将远离。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耳边是欢声笑语,心底是不舍不离,多年后我将成为你,愿时光停留片刻,让你们再话叙情谊,彼此鼓励,因为今天别后,明日又要踏上新的征途,不知未来又会是如何,下一个原点会有怎样的风雨。
五
时间的滚轮从15年走到16,当年的齐耳短发也长至双肩,在大学校园中流连,从一开始的好奇、胆怯,到现在习惯、熟悉,时间一点点流过,这一年里,遇到许多困难,想过绝望,想到放弃,但也遇到一群不愿放弃的同伴,他们在我沮丧时给予最真挚的关怀和微笑,给我最有力的支持,一起哭,一起笑,一起跳。
六
时光这个词,初看很美,时间在流逝中散发出动人的光芒,每个人的时光,或微弱,或璀璨,或纯净,或复杂,都是人生一步步走出的样子。当年数学课上,抱怨时间过得慢,下课铃声迟迟不敲响,转眼间,时间也会过得那么快,我们已走过中学时代,时而度日如年,时而难以抓住青春的尾巴,人和事,都失去了最初的模样,想回忆,也只是模糊的影子,难以辨清当年的你。我们没有再像那样肆无忌惮的笑,没有再像那样无话不谈,假期老友坐下来聚一聚,难以打破的沉默,低头喝自己的饮料,默默看着手机,也回避不了的尴尬,最后一起吃饭,用食物填补静默,我们心里都清楚,当时最亲密的我们,只会停留在那一刻,无忧的年岁中。
时光似水,缓缓深流,而文字就像一块块鹅卵石,随着流水的滋润和打磨,变得晶莹剔透,精美无比,一个个句子,是时光溪流中唯美的存在,有的缀连成篇,成为一座沟通心灵的桥梁,有的杂乱无章,散落一地,点缀了河岸,也惊艳了你我的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