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
昨天给你写的信其实是前天晚上写完的,写完信后心里还是不舒服,对自己的问题深感困惑。
于是,睡觉的时候我又小心地向领导求证。“领导”是我给老公的爱称,他那个人话少,而且有时候说出来的话自带杀伤力,我也是脑子进水了,所以才会求助于他。
领导硬梆梆地扔一句:“我看你也是闲的!”我瞬间泪流满面,转过身装作看书,悄悄地擦。心里愤愤不平地想:我也是好心,而且我觉得她能写,怎么弄得那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好象被我强迫了似的。
越想越生气,结果脑子里就蹦出了一个想法:会写文章的人都是强奸犯。然后我就不淡定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子里都是各种嘈杂的声音,越是想睡就越睡不着,索性不睡了,爬起来写字。
那时是凌晨一点,我看群里疯二还没睡,就把想法和她说了,她说写吧。我坐在沙发上边写边查资料,写到三点,我们群夜猫子多,四儿也没睡,我就发给她看,并和她商量,“强奸”这个词让人不舒服,有没有能换的。最后我俩都觉得还是这个词合适,可是我没敢发。
其实我们做很多事的时候都是能预期后果的。雯雯小时候问过我,什么是对的事什么是错的事。我说:“你在家做了一件事,妈妈一下班回来,你就跑过来告诉我,那这件事一定是好事;如果妈妈一回来,你就躲起来不见我,那肯定是坏事,你想想是不是这样?”她想了一下,再也没问过我这个问题。
和雯雯一样,我知道这篇文章会让有些人不舒服,所以我没发。上午八点多,我发给师父,让他帮我看看。因为熬夜,心脏特别不舒服,吃了点药准备睡觉,但没得到师父回复,心里惦记睡不着。一直捱到中午,师父就回了一句话,重点不突出,改。
本来已经想放弃的我忽然来了斗志,怎么就重点不突出了?正好雯雯放学,我拉着她给我看,她表示看不懂。我又拉着领导看,领导勉为其难的看了一遍,然后什么也没说。好吧,我放弃。
可能是因为心脏一直不舒服,我怎么也睡不着,睡不着就一遍遍地看那篇文章,最后决定推翻重写。
开头整个全扔掉,中间也改了过渡,结尾加了些内容,整个改完我觉得结构理顺了,心里憋着的那股气也顺了。我又发给师父,知道他忙,可是不发给他看我心里没底。
这回还是一句话:“再改一遍。”我说:“好。”
坐下来又改了一遍,发现还是有可以改的东西,有两个措词,还有一个议论,整体的排版都做了改动。做完这些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再一次发给师父,问他的态度,发是不发。
等了一个小时,中间的煎熬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我过于看重他的态度,是我过于在乎我自己,我不敢发,我需要鼓励。为什么不敢?我还是介意那个词,我还是介意我在别人眼里的形象,我希望我还是那个温婉的小姐姐,我不想做犀利姐,我没准备好。
是的,我没准备好。前段时间朋友找我,希望能和我一起开个蛋糕店,店面是现成的,位置有点偏。我问她:“你准备好了吗?”
是啊,你准备好了吗?现在的经营模式已经变了,坐商经营模式单一,没有竞争力,那别的经营模式你会吗?你耐得住天天看店的寂寞吗?你亏得起卖不出去造成的成本消耗吗?你能受得了同行的排挤吗?你有精力去创新吗?
几句话问的她哑口无言,后来她放弃了,直到现在没找过我,我想我扼杀了一个可能赚钱的机会。
我和她说的话也是对我自己说的,我没准备好。我是喜欢写东西,写些无关痛痒的文章,不在乎有没有人看,好在那些东西也云淡风轻,没有遭到非议,可是这次,我觉得会让人不舒服。
我很遗憾最近做了几件让人不舒服的事,可是还按捺不住去做,就象我同学说的那样,写了就想发。
四点多,师父回了一个字“发”。就象得了赦令,我把文章复制粘贴到有书里,并重新看了一遍,改了两个词,才郑重地点了发布。
我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当你举起屠刀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自己必将死于刀下!”我已经准备好了,死在别人的笔下!
我过一段时间就看一遍,看有没有人阅读,看有没有人留言,呵呵,真不想告诉你,是我想多了!我自以为投了一枚炸弹,结果是一枚小石子,仅仅在我的朋友群里溅起了几滴水,鞋都没湿。
唉,我本准备英勇就义的,积聚了浑身的力量,结果没有敌人,都是假想敌。我预期了效果,可是我没预期到效果这么惨兮兮。
我又想起“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的话,“我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
我的小心脏啊,我又得吃药了。
不过也挺好,有些事想做不做的难受,做完了就放下了。昨晚睡的很好,今天早上起的也晚,所以这封信写的有点晚。
我们总是为了不可知的未来焦虑,我们也总以为自己的努力应该获得回报,我们总是会考虑很多,是吗?也许我该去找我的朋友,和她一起开个蛋糕店,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能准备好的事,摸石头过河,且行且学且捉摸呗!
好想吃蛋糕啊,明天小会的生日,唉,太远了,遥祝他生日快乐吧!
吃货小合子
201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