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承重
佩小姐独自来到这座城市工作已经有五年之久了,工作很辛苦,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个人的生活几乎被挤压殆尽,所以佩小姐在这座城市里没有朋友,不过幸好她在公司认识了水先生,两人志趣相投,成为了彼此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朋友,他们经常会在下班后一起吃点晚饭,然后各自回家。水先生人很好,在工作和生活中也非常照顾佩小姐,佩小姐很开心有这样的朋友,但是她总觉得的哪里不自在,可能是因为水先生真的对她太好了?说实在的,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这一天下班,佩小姐刚回到家里,突然接到了水先生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水先生听着很紧张,他希望佩小姐能来陪陪她,而且很迫切。佩小姐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但出于对朋友的尊重,她还是收拾东西来到了水先生家里。
水先生家和平时一样,很干净。水先生还为他做了自己独特的煎蛋作为宵夜。水先生的煎蛋有一种独特的草本味道,据他所说,这是他的独门秘方。煎蛋就放在桌子上但坐在桌子对面的水先生表情却很不自在。
“你怎么了 你还好吧。”佩小姐放下包,担心的询问。
“我一点都不好 。”水先生头发凌乱,眼神躲闪,“这破房子不对劲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感觉有人在看着我,在任何地方,我能感觉到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有人在天花板上盯着我,我感觉家里有鬼,我快被逼疯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很不想打扰你,但是我只认识你了,你能不能……你能不能陪我待一晚上。”
佩小姐听着一时语塞,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水先生租的房子离佩小姐租的不远,佩小姐的房源还是水先生帮忙打听到的,他们的出租屋都很小,采光又不好,但优势是租金便宜。水先生一直都打算换个房子租,但碍于高昂的租金和紧巴巴的薪水,计划迟迟未能实现。
两人坐在沙发上,向平时一样闲聊着,佩小姐适时的给予安慰。时间越来越晚,明天还得上班,水先生状态也好了一些,于是两人收拾准备睡觉。水先生建议佩小姐睡在自己的卧室,他睡在沙发上。佩小姐则坚持睡在沙发上,让水先生回自己的卧室睡觉。
水先生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卧室,“我睡在客厅的地上吧 我一点都不想回我的卧室。”于是他便拉下两个沙发垫要睡在客厅的地板上,佩小姐怎么劝说都没用,也就只好作罢。
夜里,佩小姐迟迟睡不着,这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和别的男人在同一间屋子里过夜,她不由自主的开始回想以前看过的各种犯罪案例。
“水先生是一个正直的人,我和他认识五年没做过出格的事,别瞎想。”她赶忙打断自己的思绪。
“可是熟人反而是更易发生犯罪的。”脑子好像提醒她一样又想起以前犯罪节目主持人的台词,她赶忙打消自己的胡思乱想,使劲闭上眼睛,直到天蒙蒙亮才小憩了一会儿。
早上还是水先生开车送的她去上班呢。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没想到在隔天的晚上,佩小姐又收到了同样的电话,介于上次并没有发生什么,佩小姐想想没有什么好理由拒绝,只好再次前往。
来到水先生家里,只见水先生一脸惊恐的躲在房间的角落里,他颤巍巍的指着厨房说:“有什么东西在橱柜底下抓我的脚。”
只见厨房里开着一盏有点昏暗的灯,案板上放着没切完的菜,地上散落着碗的碎片和一些菜叶。“一定是他受惊时候摔碎的。”佩小姐心想。她拿起一旁的手电,低头在柜子下搜索,却一无所获。于是她收拾完厨房地上的碎片和菜叶,坐下来安慰水先生直到深夜,当她打算离开时,水先生却拉住了她,恳求她不要离开,他说:“再陪我一晚上好吗?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佩小姐直到躺在沙发上才回过味儿来,“他到底要干什么,我好端端的自己家不回非得睡在沙发上,我下次一定要拒绝他,这里根本就没有鬼,他在耍我!”佩小姐气鼓鼓的翻来覆去,却又不好发作。一直挨到天亮,水先生看起来也是一夜无眠,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水先生对她表达了感谢,还给她准备了自己拿手的早餐。
上班后佩小姐一直在盘算怎么拒绝水先生,她觉得睡在水先生家里令她非常不自在,她不知道水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隔天,果然水先生又打来了电话,说自己遇到了鬼,请求佩小姐的帮助。佩小姐搬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话术:“诶呀,我今天恰好有事,我已经不在市区了,我要回去看看我的家人,我妈说她身体不太舒服。你别太紧张了,没有鬼的,我去了两次不都没事吗?一定是你太累了,等我回去咱们出去散散心,顺便提前陪你看个新租房吧。或许看下满意的房子就遇不见怪事了。”
水先生犹豫片刻,礼貌的回复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佩小姐松了口气,“哪来什么鬼。”她嘟囔着爬上自己的床,柔软舒适的床令她这一夜睡得十分安详。之后两天的休息天也没再接到水先生的求助电话。佩小姐都已经开始淡忘这个生活的小插曲了。
直到下一个工作日警察来找她的时候,她才得知水先生的死讯。这令她非常诧异,前两天好端端的人居然在短短两天后就阴阳两隔。
警察来找她是因为水先生这两天就只联系过她,所以佩小姐自然就成了警察第一个询问的对象。从警察口中她得知,水先生在与她打完电话的当天晚上就死了,死状十分诡异,他被一根非常短的绳子吊死在天花板上,后脖颈紧紧贴着天花板,周围没有任何能踩踏的东西,而且水先生家的四周都有监控,当晚没有任何人接近水先生的家,看着很像自杀,但是现场又像谋杀。所以警察正在调查所有人。
佩小姐在审讯室待了整整一天,直到天空变得灰蒙蒙的才从警察局走出来。佩小姐想到水先生的死状和生前他们的最后一通电话,她的手不由地颤抖个不停。“我间接杀死了水先生。”佩小姐想到这可怕的一点,她的心理更难过了,泪水夺框而出,她赶忙抬头擦拭,却不料随着抬头的动作,一种解脱感从颅骨深处钻了出来。
佩小姐打了个冷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微凉的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