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沙侗寨的篝火晚会已经结束了。熄灭的火堆里还残留着些许的火星。大野站在火堆前,想起了花容的话:“这次旅行算是我们的分手之旅吧。”其实,在出发前不久花容就已经提出分手,只是大野不同意。大野原本想趁着这次旅行修复两人关系。他以为花容答应同游是难忘旧情,没想到却是一次分手之旅。
“大野,快点!”花容在寨子门口大喊,声音很焦急。
大野从寨子里赶出来,只见一弯新月当空,撒下银白色的月光。花容站在月光下,好似一个仙子。大野不禁动容了,拉过花容的手,“容容,咱们不分手,好吗?”
花容甩掉大野的手,“大野,这个时候,咱们还是面对现实,好吧?回酒店的车已经没有了。”
除了花容和大野,寨子门口还有好些人也没能赶上最后一班车的人。
此刻,接近午夜时分,出租车也没有了,寨子外漆黑一片,偶尔可以看见远山的一点灯火,很微弱。
大野两手一摊,“恐怕今晚咱们只有走路回酒店了。”
花容生气了,推了大野一把,“都是因为你!”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花容只有半推半就地跟着大野上路了。
道路两旁,很多低矮的灌木丛,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团一团黑色的影子,像一个个潜伏的怪物。
大野安慰花容道:“没事的,走路也就一个小时,再说了,万一有什么,我会保护你的。”
花容没有说话,她紧紧拉着大野的衣服,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会从灌木丛里冒出什么吓人的东西。
四下里静极了,只听到夏虫在灌木丛里不时发出叫声。大野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大声地唱起了歌。可惜,大野天生五音不全,花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埋怨道:“你还是别唱了,我害怕你的声音把那些吓人的东西引出来。”说完,花容又紧张地朝四周张望,可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她下意识地把大野的衣服抓得更紧了。
大野顺势把手搭过花容的肩头,“容容,不怕啊,有我呢。”
花容想推开大野的手,可是看看四周,推了几下,大野的手臂揽得更紧了。花容只好作罢。
大野一脸坏笑,只是花容没有看到而已。他想起了与花容的青梅竹马。两人是一个院子里面长大的。门对门的邻居。两人读同一所小学,中学,大学,虽然大野早两年出来工作,但是两人始终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或者是对彼此太了解了,一点点新鲜感都没有了。爱情仿佛成了三顿饭,必须吃,但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下一顿吃啥,毫无新鲜感可言。
可是大野不知道这些。他觉得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做老婆挺好。他一直觉得花容将来一定会是他的老婆。可是,他似乎没有问过花容的想法。
此刻,花容在大野的臂弯里,只是想快点走到酒店。渐渐地,她似乎看到了前方的光明所在。她努力挣脱了大野的臂弯,想着光明的前方奔去。原来,前面是有路灯的的马路。
终于来到了光明之地。花容快步走着,完全忘记了后面的大野。这时,从大野的身后过来了几个人,他们也是因为看篝火晚会错过最后一班车。现在他们成了花容和大野的同路人。
可是,花容不想和大野做一路人了。她快步走着,却听到后面的人在唱歌,唱的都是六七十年代的老歌。声音嘶哑,却激情满怀。
花容不禁好奇地回头看,大野以为花容在看自己,兴高采烈地跟了上来。花容一见到大野的脸,又转过头去。大野觉得很失落,默默地跟在花容后面。
那几个走在后面的歌者慢慢地赶上他们的步伐。花容侧目一看,原来是三个上了年纪的大妈大叔。其中的一个大妈对花容好奇地问道:“姑娘,这么晚了,你还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走?”
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位大妈碰了碰她,朝大野努了努嘴,先前的大妈级顿时心领神会。捂着嘴笑了笑,颇羡慕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浪漫!”
一直没说话的大叔,瞧着大野一脸失落样,冲着大野喊道:“年轻人,加油啊!”
大野感激地点点头,与花容并排走着。花容在众人的注视下,很不情愿地跟大野并排着。等到大妈大叔走远了。花容下意识地跟大野拉开一段距离,很慎重地对大野说:“大野,咱们是青梅竹马,但是我觉得我们对彼此太熟悉了。我感觉自己在你的面前完全是透明的。”
大野挠挠头,很不解地问道:“难道这样不好吗?”
花容没有说话,可是大野却从花容的的眼神里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路灯橘黄的光柔柔的照在花容的身上。花容依然那么美。大野想冲上去给花容一个吻。可是她坚定的眼神告诉他,他们不会有将来了。
大野似乎看到了正前方不远处酒店的招牌。明天一早,他们就要搭飞机回家了。
满月依旧高挂,她不懂人间的悲欢离合,人间的痴男怨女们,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情丝的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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