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张爱玲说,“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是张爱玲写给胡兰成的话,美好得令人怦然心动,以至于很多姑娘在爱情中为爱人付出到忘记自己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说,我为了他,真是低到尘埃里去。
可我们都忘了,谁会去爱低到尘埃里的你呢?别忘了,张爱玲为胡兰成低到尘埃里去,得到了什么呢?胡兰成后来流连在一个又一个女子身边,张爱玲只爱他一人,他却同时爱着好几个女子。后来,张爱玲也累了,只说“你到底是不肯。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够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
她爱他,低到尘埃里去,从尘埃里开出花来,他们的这段倾城之恋,也曾岁月静好,可是,那朵从尘埃里开出的花,终是萎谢了。
2
我的好朋友H小姐,最近在和男朋友闹分手,原因是她男朋友有一位关系甚好的红颜知己,他们相识在我朋友之前,彼此的关系好比程又青与李大仁。原本他们是预定在今年十月份领证结婚的,可她男朋友有一天忽然抽风,对红颜说:“唉,其实我不想结婚那么快的,但双方父母已经在那里算日子了,我说不结又不好。”红颜回复道:“既然不爱,为何要结?”
H小姐侦查男朋友的手机时发现了以上对话,气得快要晕过去,马上找男朋友对质。H小姐的男朋友也不是吃素的,反而过来指责H小姐总是偷看他的手机,整天疑神疑鬼,搞得他和好朋友之间快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H小姐哭得肝肠全断地对我说:“我能理解他现在没钱,不想结婚那么快,可他怎么可以对另外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他总是说他们只是好朋友,可他对好朋友比对我好多了。人家一个电话,不管多晚都过去陪聊,人家加班晚了,就担心她的安全要接送她回家。可是,我加班到十二点多的时候,从来没见过他来接过我。他们之间要是坦荡荡的,为什么要事事都瞒着我?”
现实版的程又青与李大仁,只是H小姐很不幸拿了李大仁女朋友Maggie的脚本,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因为这个原因吵架冷战。每次H小姐都萌生分手算了的念头,可是每次走到分手的边缘,她又舍不得,狠不下心一走了之。结果到最后,H小姐的男朋友根本吃定了她不会走,即使她再不满意,她觉得自己多委屈,可她就是不走。
她爱他,爱低到尘埃里去了,却没能在尘埃里开出花,甚至还被别人踩上一脚。你这样卑微,这样轻贱自己,连你都不爱自己,你以为这样就能感动人家了?别人就会怜惜你爱你了吗?不,爱情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是势均力敌的,除了你的父母好友,没有任何人会怜惜你,即使是至亲也仅仅能心疼你。谁会来爱你呢?会有天使替我来爱你吗?不,你已经被尘埃掩埋了,天使是看不到你的。
3
前一阵子热播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素锦爱夜华爱得卑微吧,陪他念书陪他写字,为了能留在他身边献上全族之宝,为了赶走素素独占他的爱,使用了一切卑鄙的手段,何止是爱到尘埃里去了,简直爱到忘记自己是谁了,忘记了自己是素锦族唯一的后代,本应也是受人敬仰的。可她爱到尘埃里去,得到了夜华的爱了吗?明明知道他不爱她,还要苦苦追问,难道我和你在一起的几千年岁月就这么一文不值吗?夜华是怎么说的?他说,是的,和你在一起的那几千年,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同样爱到尘埃里去的还有《欢乐颂》的邱莹莹,在与好友的聚会上,应勤知道邱莹莹不是处女,立刻拂袖而走,完全不顾当时邱莹莹的好友都在场,他觉得这个不自爱的女子是不值得他去爱,于是走得干脆利落。邱莹莹为他哭到伤心断肠,苦苦求他不要离开,卑微到连身边的朋友都看不过去了,可是应勤依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没有觉得爱到尘埃里的你,好像是拿了求而不得的女配的脚本,无论你如何卑微,如何委曲求全,你爱的那个人,就是连多看你一眼都不愿意。
4
我们常常对爱情有所误会,我们以为,感动了自己就肯定能感动别人?你把刀递到别人手上,对他说我爱你,我对你是不设防的,你捅一刀虽然我很痛,但没关系,我可以忍受的。结果,他真的捅了你一刀,你痛得泪眼婆娑,可你依然不愿意离开,你以为他这样会感动吗?不,他不会感动,他只会帮你补一刀,好让你死心,如果你还不死心,这么耐痛,那就多捅几刀吧。
我们常常对爱人,我们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付出所有,就是要忘其所以,可是那个低到尘埃里的自己呢?你自己怎么办?你那么用力地爱着别人,能不能把这份爱匀一点出来,去爱那个尘埃里的自己?你有没有看到她一人孤独地呆在尘埃里,没有人去爱她,她苦苦向你发出信号,希望你能看到她,可你却只盯着别人看,完全忘记了去爱自己。你连自己都不会爱,又怎么懂得去爱别人呢?那样的你怎么能不在尘埃里一点一点地枯萎呢?
去抱一抱那个伤痕累累的自己吧,告诉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爱你。
我记得《时有女子》中有这样一段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没有人爱你的程度会超过你自己,更不会有人爱那个尘埃中的你,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的人生非要寄托在他人身上呢?为什么非要透过他人的肯定,才能证明你有多好呢?既然他不会来,你何不拉自己一把,将自己拉出尘埃,你会发现,前面鸟语花香,青山绿水,而你竟然平白浪费了这么久的大好风光。
任何时候,都不要为了任何人委曲求全,你可以为了爱卑微到尘埃里去,但不能一直躺在尘埃里,因为没有人会爱上尘埃里的你,也没有人会多看一眼尘埃里那个苦苦哀求,求而不得的你。
在爱他人之前,我们首先要学会爱自己,毕竟,最长久,最真实,最不离不弃的爱,永远是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