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彻夜发烧,头疼难忍,爸妈陪着我,陪我熬过了那一夜。
发烧到38.8,退烧药吃了没作用,我又被打了人生中“第一次”的退烧针,也不管用,身体里的汗排不出,退烧药不起作用,一小时、两小时,我的体温越来越高,最令我难以忍受的,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头疼,头上半部分像有一根筋,一突一突跳起,一跳就足以要我的小命。好疼,好难受。
妈妈急得笨手笨脚,爸爸的急脾气正好在这一刻发作,两人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着急。
妈妈不停给我晾水喝,甚至给我端来一碗“红糖姜”水,说一口喝下发烧就好了。爸爸急得给我用白酒搓手搓脚来散热……妈妈见我疼得难受,用手压住我头上的筋,嗯,是没那么疼了。
熬到天亮,体温终于到37.5,嗯,这一晚终于熬过来了。
天一亮,爸爸和叔叔就带我去医院。天还很早,外面很黑,只有一个个路灯,我坐在黑漆漆的车里,似乎感到我与外面的黑融为一体,我好像能在这团黑里自由地游。在这里面似乎可以随心所欲,起码没有任何阻碍我的关卡。
来得太早,挂了急诊。急诊楼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忙碌,只是像外面的夜色一样,很安静,很静谧。
接着,看医生、抽血、做CT。
没什么大问题,需要消炎药。
回家,坐在车里,太阳在外面升起来,所有的黑所有的路灯都没了,公交车一辆辆出站,红绿灯开始闪,喇叭开始响。新的一天又来了。
我却是才揣稳了心。脑子里,前一页还是爸爸妈妈眼神里的惊魂未定,还是我迎着路灯小星星穿越黑森林。
这一页,已是天明。天依旧蓝,空气依旧没那么新鲜。
以后的日子里,会有千千万万个我想象不到的夜晚来代替这个夜晚在我心中的地位,我的记忆力,也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变坏,甚至记不得现在这一夜。
但我一定会记得陪我走夜路的人。记得他们的存在。即使我已然把这种陪伴看作理所当然,看作理所应当。但我知道,这是我的福分,因为归根结底,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更准确一些来说,我们都是孤独的。
如我头疼到无法忍受,妈妈只能替我按着头一样,你我再亲密,终究你不是我,我不是你,“最遥远的距离”是否是这样?
所以,你啊,当你呱呱坠地的那一刻,伴随着一声“哇”来到这世上的你啊,已经知道为自己孤独的一生哭诉了。你知道自己很快就得做一个小战士,在这世上往来穿梭,打怪升级。你知道所有的所有不过都来源于“你”,而这最简单自由的地方却也成了你一辈子的束缚。
所以你啊,好好吃饭好好活,凡事不要想太多。你啊,就做“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