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留着呀,现在可以成文物啦。” 大姐开玩笑的和我说,我们在讨论我小时候,院子里有几只大水缸。
小时候,家里的院子里和厨房都有水缸,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四个大小形状和外表都长的不一样。这几只水缸如果幸存到现在,应该最小的一只,也有至少80岁年纪啦。最老的一只,也是长的最漂亮的那只,连爸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期的,总之从他记事起,就一直在家里的院子边上放着,过年还会在上面贴上个倒过来的福字。
我记事开始,那几个水缸没有一个是放在院子中央的。后来和妈妈聊起,才知道,是在特殊时期背景下,家里把独户自家的院子分拆了卖给了其它五户外来人家。而这院子也变的狭小而拥挤,水缸带不来什么好的风水,也就不再被人信了,而且那时候要是信风水估计也是危险十足。于是水缸们摇身变成了实用派。
我记忆里,是那个在厨房的用来装水的“水缸大哥”,个头儿很高,不是特别粗,那时的我的身形,是可以被直接装进去。上边有一个木制的盖子,放上一个水瓢,我下学第一时间都会跑去舀水解个渴,那时候的水很甜。从我5岁的时候,那里边的水不再甜了,因为已经不再是院子里打上来的井水,变成了我天天排队去打的自来水。
最漂亮的那只“水缸小姐”,缸身上有着图案,印象里有竹子,是一种特别像黄豆的黄色,它和其它的黑色,棕色的缸不一样,还有两个耳朵。在院子里,主客厅窗子下面,用砖头砌起来的地台上放着。据爸爸说,原来它在院子最中间,下面还有一个木制的漂亮底座。那时候的夏天,爸爸领着我去到公园,钓回来的红色的鱼都会放进这个水缸里养着,还放了一小盆睡莲。冬天因为会结冰,所以,鱼会审被请进屋子里,放在客厅的一个铁皮水桶里,水被放干,空着放到春暖的时候,不会再结冰了,再放水,把鱼儿请出来。这冬天时候,鱼是安全的,水桶上还有盖子,但是到了夏季里,我家的猫,就会每天琢磨着它们如何变成一顿美餐。有耐心的猫同学,每天至少有两个小时,会在这个水缸上爬着,或是走来走去。它的想法,是用各种尝试,把里边的鱼儿再“钓”上来。剧情总是狗血的,有好几次,一个不留神,猫同学就会失爪掉进去,湿身变落汤猫。
还有一只“矮粗胖水缸叔叔”,据说也是爷爷和奶奶刚成婚的时候置办的,也是放在院子里边放些水景假山和养鱼的。但是,我记事的那时候,这家伙的功能,是会用来腌咸菜。这个缸的直径应该有半米,大肚子,深黑的外表,陶土色的边,显的很厚重。这也确实是一个非常重的家伙,有一次记得是两个姐夫加爸爸,和我这个小大人一起,才所他摆动的移了点位置。奶奶的咸菜是由很多的白萝卜,胡萝卜,雪里红、芥菜根之类的放在一起,会被一层一层装进去,每一层都有撒盐,最后倒上花椒调制的水。上一个木头的圆盖子,盖子上是我从外面搬回来,再洗净的大石头压重。秋天腌上,可以吃一个整冬,这个咸菜的味道就算是在过年,也是特别受大家追捧的。
最后一个,长的最不好看,已经有了破裂的口子,象是个“水缸姥爷”,爸爸说最早院子里有马车房的时候,这个缸是用来放马儿喝的水的。当时,已经非常陈旧,用铁丝做了一个“紧箍咒”戴在头上,被丢在了里外院相通的路口边上的角落里。这只缸的个头特别大,我们要踩上小凳子才可以看到里边。那时候,经常会成为小伙伴捉迷藏的藏身之地。这只缸,最后在某个没人注意的日子里,不知道被哪个“司马光”给打了个大窟窿。当时小伙伴们猜,应该是有人玩捉迷藏的找不到人,对这个极好的藏身地产生了怨恨之情吧。由于它已经是闲置准备要扔掉的,最终这个事件成了悬案。
这些大个儿的水缸,已经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多年,如同很多现代家居生活里已经不再需要的东西一样。90年代后的小伙伴,应该都只有去故宫或是寺庙游玩的时候,才偶然会见到。他们留在了我们上几代人的记忆里边,有时候想起来,还是会有很多怀念。
【作者 阳光红蓝铅笔-简书 原创作品,如需转载,请联系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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