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07

本周读的是《鼠疫》

摘抄:我唯一感兴趣的事,是求得内心的安宁。

报纸在老鼠事件里喋喋不休,对死人的事却只字不提。原因是老鼠死在大街上,而人却死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报纸只管街上的事。

天灾人祸本是常见之事,然而当灾祸落在大家头上时,谁都难以相信那会是灾祸。人世间经历过多少鼠疫和战争,两种的次数不分轩轾,然而无论面对鼠疫还是面对战争,人们都同样措手不及。

人一当了医生,无非对痛苦有了些认识,想象力也比一般人丰富些。

疫病突然侵入所产生的最初后果,就是强迫我们的同胞像毫无个人感情的人一般行事。

因此大家想,这灾祸不是现实,它只是一场噩梦,很快就会过去。然而,噩梦不一定会消逝,它们一个接着一个,其间逝去的却是人。

宣布进入鼠疫状态。关闭城市。

关闭城市造成的最显著的后果之一,是毫无思想准备的亲朋好友们突然面临的离别。

在这些负担沉重的日子里,大夫找到了唯一使他宽慰的东西,那就是慢慢闭锁情感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可以说,只要人不死,每过一天,人们就更接近这次苦难的终点。

过分重视高尚行为,结果反而会变成对罪恶间接而有力的褒扬。因为那样做会让人猜想,高尚行为如此可贵,只因它寥若星辰,所以狠心和冷漠才是人类行为更经常的动力。

人有无知和更无知的区别,这就叫道德或不道德,最令人厌恶的不道德是愚昧无知,无知的人认为自己无所不知,因而自认有权杀人。杀人凶手的心灵是盲目的,而没有远见卓识就不会有真正的善和高尚的爱。

事实上,献身于卫生防疫事业的人们也不一定功勋卓著,他们那样做只因他们知道那是唯一需要做的事情,而在那样的时刻不下此决心才真叫不可思议。

这种心力交瘁最危险的后果还不在于他们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以及别人的喜怒哀乐无动于衷,而在于他们听任自己漫不经心、疏忽大意。

在一切事物里永远有值得记取的东西。

从某种意义上说,什么也不会变化;但从另一方面看,谁都不可能忘记一切,即使有必要的意志力也做不到。鼠疫会留下痕迹,起码会在人们心灵上留下痕迹。

这个失败使和平本身成了永远治愈不了的伤痛。

据医书所载,鼠疫杆菌永远不会死绝,也不会消失,他们能在家具、衣被中存活几十年;在房间、地窖、旅行箱、手帕和废纸里耐心等待。也许有一天,鼠疫会再度唤醒它的鼠群,让它们葬身于某座幸福的城市,使人们再罹祸患,重新吸取教训。

感悟:

于笼罩在疫情阴影下的武汉翻开这本书,不得不为加缪对人性的犀利洞察而惊叹。太阳底下无新事,历史反复上演。然而纵使是同样的事情再次出现,我们依然每次都措手不及。或许,遗忘是人的本性,教训会被丢在角落,逝去的人再无人忆起,痛苦会被抚平。于生者而言,不过是在漫长人生中小小地摔了一跤,然而有些人永远埋葬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再也看不到明天。

自然面前 ,人类太过渺小。

历史的车轮碾过之后,一切都只是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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