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姐下葬后的第三天,当地习俗称为三天圆坟。这天得把坟修好修圆,因为三年之后才能再动土添新。早晨现包的饺子,每人都得吃点,据说不能空腹上坟。期间讨论过五期的事,为了六天算一期还是七天算一期,然后再应该减几天,我嫂子和他家大姑争论不休。总觉得这些繁文缛节毫无意义,幸好娘家婆家都有诸多姐妹兄嫂,从不劳我操心费神,以致两边父母都入土为安了,我的大脑仍是一片空白。我从听之任之到索性退避三舍。外屋,是我的妹妹和侄女们,也许是心有感触吧,大家正在热烈讨论着将来的养老问题。从挑选养老院到抱团养老,从被动到主动的认可,最后,我的提议受到一致赞同,我说我干脆和老胡经营起一家养老院,收养别人,顺带自养自足。她们当即报名,成为了我的预约客户。
今天的天气依然如出殡那天,晴朗和煦,就如同姐的善良本真。想起姐去世那天,阴雨连绵,伤心不已。停柩那天傍午突然狂风大作,呼啸怒号,老天或许真有感应吧?
姐的大儿媳是个木呐之人,可又时不时有精明之处。比如,姐犯病住院时,小儿媳因跟姐夫闹家务,正不相往来。她衣不解带守在医院,尽职尽责,很让我们感动。又比如今天,找到我大诉委屈,好像是说有什么老理儿中的程序,本该儿子们的职责,却非让她孙辈的儿子去做,这是她不能接受的,所以去找公公理论,结果弄砸了,砸到什么程度我不再想细听,反正是请愿升级,演变到父子交锋,怪不得今天自始至终,没有见到大外甥的人影。这件事的结果,竟然是一个不相干的族人、与姐姐家一向交好的邻居,把这一切包揽了去。而那个被甥媳精心护佑的儿子,正一心一意、一锨一锨地为奶奶添着坟土,一言不语。
姐已经没有能力再支撑和保养那个家庭的模式,就这样走了吧,眼不见心不烦,也是最好的结局不是?至于姐夫,他好在身体状况还不错,诸多兄弟姐妹正围着他,有儿有孙,谁能说他不幸呢?至于那次因为帮长孙办婚礼出了点资,而挨了小儿媳一个耳光的事,罢了罢了,既然已经翻篇了,就不再提了罢。
心,依旧有痛,却已没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