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过鼓浪屿吗,我是说,真正的徜徉在这个依偎在鹭岛一旁的小岛屿上,穿过商业化的层纱去体味它的风土人情,它的海港靓景,体味历史所赋予它的独特色泽。
我只去过一次鼓浪屿,虽然长久一来去过这么多地方,却只觉得在鼓浪屿的那一夜是真正的在旅行,不算是走马观花。
乘客轮从厦门第一码头到鼓浪屿大概只不到二十分钟,人潮拥挤地赶上船舱,像沙丁鱼一样涌进来。九月的厦门依旧是炎热不堪,空气里杂合着潮热和海的气息,走两步一身汗,更不要提这客轮里了,所以我和朋友努力走在人流前端,争两个靠窗的座位。伴着海风,目光里远处的港口吊塔、叫不上名字的鳞次栉比的楼宇渐行渐远,鼓浪屿上的日光岩近了,海风把我们带往了这小岛。
出乎我意料的,不过也可想而知的是,鼓浪屿也没能逃离商业化的覆盖,就像丽江的凤凰古城,晋中的平遥古城,杭州的河坊街一样,流光溢彩的商铺小店铺展在鼓浪屿的几乎每一个角落,各具特色的装潢真切的吸引着我,一个个曾经只存在于造访过这里的朋友的口中的商店都映入眼帘:赵小姐的店,苏小糖,佟小曼,林氏鱼丸......小店或者古朴典雅,透着民国时期的暗香;或是华丽堂皇,粉黛并艳;或是活力四射的,躁动着。这景致当然是在故乡太原看不到的,这些很出名的店铺,以及一些网红店铺,亲临时却别有一番滋味。
对有些人来说,这里是一个网红打卡圣地,抱着娱乐的心态来瞧一瞧土耳其冰淇淋,买一些价格高昂的糕点,顺路瞥一眼鼓浪屿的历史遗迹,那些笼罩在枝丫藤蔓下的各国大使馆们。浮于朋友圈的照片和送给亲朋好友的高昂礼盒,大概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白来一趟吧。真正去感受鼓浪屿的内涵的人,他会在干什么,在哪个角落留步呢?
我仍然记得一家店铺的名字,叫做“花园集市”,一家卖花茶的店铺。其实花茶不一定是鼓浪屿的特产,每一家花茶店的招待方式大概也都大同小异,但总难忘的原因是,在店员的身上我能感受到鼓浪屿的热情和亲和力,这大概是在其他文化旅游区域难以感受到的融汇性。
“嘿,小哥哥,对的,是你,要来尝一尝花茶嘛?”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甚至没发觉是在叫我,走近时才发现已经倒好了两杯茶,我和朋友双目对视了一下,明白大概是促销的套路吧,但既然都开心的来了,买一点也无妨。
一番攀谈才得知,店里的姑娘们都不大,小的也才十九岁,我不知道她是来当临时工的还是不上大学了,但是每一个姑娘们都看起来很幸福,是很难伪装的充实感,是完成业绩的快乐,脸上的笑容是自然可爱的。年龄稍大一些的那个姐姐说,这才九月初,人不多的,等到国庆节,那可真是人挤人了;十九岁的那个姐姐则活泼很多,一个劲的招呼来往的游客,聊起来也很能说。我们提出合影留念,她们欣然接受了,十九岁的那个姑娘蹦跶着叫来对面卖墨镜的阿姨来帮忙合影,笑着闹着,甚至还把我们叫回来主动说想再照一张,要摆更可爱的姿势照才算满意。邻家铺子的人都笑着看的我们几个年轻人摆弄那相机。这样可爱的氛围,是我从来没能在一个旅游区感受到的,不是说其他地方没有,只是这算我第一次体察到。
傍晚下起了小雨,我们向小旅馆的老板,我叫他小哥,来问路,他都和热情的告知了。“我就是这儿的人,你俩想去哪里,尽管问我。”小哥给我的印象也很深刻,他挺帅的,很健谈,黝黑的皮肤可能是长久生活这里造成的吧。
排不上林氏鱼丸的队伍,我们以一弯比较地道的沙茶面解决了晚餐,但又不想浪费这黄昏后的鼓浪屿,我提出在外面再遛一遛,朋友也很赞成。
我想,傍晚的鼓浪屿是最美的。
穿过中心广场的店铺,目光追随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码头上的灯点,我们一人拿着一罐啤酒,要去看看傍晚的海港。
脚步就停在石头围栏边吧,抬头远眺,海的彼岸是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一条游艇缓缓的划过海面,留下一串金黄的灯痕,划破了沉寂的黑布似的海水。海的这头,鼓浪屿的店铺陆续关门,静谧的夜色就快要笼罩鼓浪屿了,人们走的很悠闲,雨点乘着腥咸的海风,仿佛可以扫除一天的疲惫和烦恼;而海的那头,厦门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仿佛可以看到中山路的人来人往,车灯指明夜的欢愉,是通向酒吧抑或夜店,舞动的音符仿佛已经飘在黑色穹隆上了。
我们在海边干杯,一口酒,一句话,一张夜景照,一阵海风,一阵雨扫。任凤吹吧,雨也可以随意下,真正的面临这样动人心弦的景色时,嘴里对这番景致的赞美却只剩下“哇”、“太美了”、“真的好”这类简单的感叹。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受,一种真正的体味到一个地方的独特的美的喜悦,这是无法形容的绚烂,难以言表的激动。
回去的路上,花茶店花园集市正好收工打烊,那个十九岁的姑娘蹲在店门口的马路牙子上,后面的卷帘门拉下来一半。她眼睛正看着前方,海风也绕过街巷吹到这里来了,她的发丝轻飘飘的一上一下。见到我们路过,她开心的笑了笑,打了一个招呼。
“这是打烊下班了嘛?”
”是的,今天业绩达的早,可以早下班。”
鼓浪屿的人,没有很固定的上下班时间,生活在诗意的小店里,经营好自己的生意,为来往的人送上一份微笑,他们都生活在可爱的海风里,美好的慢节奏中,他们才是鼓浪屿最美丽的风景吧。
所以自那以后,我时常想着以后有机会可以和朋友去鼓浪屿做几天临时工,淡季旺季都可以,就是大概寒假这时候,夏天的厦门我真的待不住啊,来鼓浪屿,把这次旅行没有看的地方都看一看,再一次的感受海风轻抚脸颊的傍晚,再一次与朋友畅谈到深夜,看窗外星光点点。可以的话,我当然还会再来一次厦门,来一次福建。
你去过鼓浪屿吗,我是说,真正的用心灵感受一处风景,体会它深层次的魅力。不必报团,不必穷游,不需要拘泥于某个形式或者计划,单纯得来到这里,漫步在这崭新的环境里而去感受你在书里杂志中照片内感受不到的诗意,和城市的灵魂碰撞,哪怕只是看一看街边的商店、来往的大巴、一颗奇奇怪怪的树和树荫下下棋的老人们,这是我所理解的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