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尽阳光的酣畅香息,却带来无瑕的惺忪迷惘与身轻无力,纵使阳光何等令人心醉神迷,然而,小孩无辜的眼神却不使人内心感到后悔。
记得那天,我帮妈妈在菜市场买菜。正看见邻居阿姨在掏钱,一不小心一张一百元飘落下来。一个小孩正蹲在她身旁,他好奇的将一百元捡了起来,于是阿姨一回头便看到一个脏兮兮又臭呼呼的小孩,手里拿着一张一百元。她惊讶的叫了起来。
一大群人围了过来,小孩的父亲放下手中的事,也赶忙跑了过去。 我仔细打量着小孩:他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头发脏乱,眼神惶恐,人们将他围了起来。他不明白这一堆陌生人要对他做什么,他更听不懂阿姨这炮语连珠的普通话。他转头看上他的父亲:一个粗壮的中年人,脸上带着点怒色。小孩缓缓的向他走去。他的父亲又将他推向阿姨,以示公正。阿姨急忙躲开,她添油加醋的将整件事说给大家听,人们对小孩指指点点,也有人不相信,阿姨指着一旁的我说:“别不信,她看见了!”周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紧紧盯着我,我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如果现在我说一句“我看见了”,阿姨一定会不停的数落小孩,他的父亲也一定会暴打小孩一顿。可是如果我说“他没有偷”,阿姨如何下得了台,买菜的人大都是邻居,说出去阿姨颜面扫地,回家后我怎么和妈妈解释?我到底该怎么办?
临近中午,太阳越来越毒,一些小贩陆续离开了,可是那群好事者还没有走,我的手心已经满是汗了,要是他们都走了,事情不就解决了吗?阿姨催促着:“你这孩子傻了吗?快说呀。”我为难极了,犹豫着:不管了,小孩与我只是萍水相逢。“对,我看见他偷了。”说出谎话的那一刻,小孩看着我,两眼纯净,带有丝丝的无辜,那双眼似乎在问我为什么要说谎?我的心情难以平复,匆匆忙忙挤出人群。
在忆起这件事,我怎样后悔都已来不及了,人亦不见,唯有小孩的眼神浮现在我脑海中,总会让我想起最让我后悔的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