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生为武痴死无憾  前路漫远后有惭

“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最懒得解释什么了。”强悍的说辞，

“所以，打吧，杀了我吧！”强悍的人，强悍到不屑解释。

“这就是你的解释么？”龙宇翔，犹豫，坚持，说服，狠心。

“我已经说过，没什么好解释的。”强悍的陈述，和解释，

强悍的人，不需要什么解释。

若是换做别人，

已然，三十招开外了，

如果别人能够撑到这个数字的话。

只是这个人是龙宇翔，

所以，鬼见愁，还是按照自己的解释，予以解释。

龙宇翔，犹豫，坚持，说服，狠心，

同时，仇恨填满的心间。

鬼见愁，自己的好兄弟，

龙宇翔，知道，鬼见愁完全可以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因为，为了他。

五年前，在离开的时候，

鬼见愁就想去杀了一枝梅，用鬼见愁的方法，

让龙宇翔留下。

龙宇翔阻止了鬼见愁。

龙宇翔，知道，鬼见愁心中早有那样的打算，

只不过，鬼见愁就算是为了自己，龙宇翔也要为雯儿做好最后一件事，

报仇。因为死的那个人，是雯儿。

心底，龙宇翔还是怀疑鬼见愁的。

尽管，龙宇翔始终不太相信，不要相信，不想相信，

但是，这个时候，坚持，说服自己，狠心。

鬼头刀，黑剑，

十招，

只是瞬间，

“我知道这五年，你不会闲着！”

“我知道为了雯儿报仇，你会不顾一切！”强悍的陈述，一直，

“不过！你若再有犹豫，再心软，那么这个仇，你就没有机会报了！”强悍的表达，

鬼见愁知道，按照他自己的性格和行事，

比起武来，和天下人都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尽管，他的父亲寿终正寝，他只醉心于比武，并未娶妻。

所以，他说，在如此，这个仇，龙宇翔就没有机会报了，

意指，可能收不住自己的招式，会误杀了龙宇翔，

如果，龙宇翔，再有犹豫，再心软。

但是，在龙宇翔听来，这似乎，

鬼见愁的默认吗？

“你的白剑呢？若不出白剑，你很难胜我！”强悍的邀战，

“呵呵，对了，你把‘白剑’，叫做‘断情’的。”

龙宇翔听来，这话，更像是仇人的嘲笑，

“白剑不会出剑，否则，你早就死了。”龙宇翔，黑剑安静，

安静，代表着认真，代表着狠心，

代表着龙宇翔，会全力以赴，

这，正是鬼见愁想看到的。

十招，

只是十招，

刚才的十招，

只是瞬间。

龙宇翔，伤五处，退后十步，

鬼见愁，伤一处，前进十步。

黑剑，鬼头刀，

再五招，

龙宇翔，伤十处，前进五步，

鬼见愁，伤四处，前进五步，从刚开始的地方算起。

再十招，

满目疮痍的大地，

鲜血，腥味，

两个人，相距不远，对视。

黑剑，落地，龙宇翔，半跪，

鬼头刀，落地，鬼见愁，站立，

第六，那个年轻人，护着李翔，

看到这番场景，心中也会感到赞叹，

这是一场恶战，

拼命的恶战，

而且是兄弟间、拼命的恶战，

一个将死的人，一个半死的人，

就是这场恶战的结局。

片刻，

龙宇翔，起身，站立，

鬼见愁，半跪，倒地。

兄弟情，

龙宇翔扶着鬼见愁，

微笑，强悍的微笑，欣慰。

“果然，你的武艺增进很多！”

“我早就想和你好好的比试一场，今天，有这样一场比武，此生，我知足了。”

江湖中人，总是很豁达，对于某些事情。

“我想象中，我的死法，就是在一场尽兴的比武之后，死去。所以，这不怪你，我要感谢你！”

龙宇翔，欲哭，

且，有泪。

“我知道，不管怎么，与我比武，你总是不尽全力的，所以，只有现在这个机会，让你出全力。”

泪水。

“为什么？”

第六，李翔，虽然还不是很理解，这两个人之间的友谊，

但是，还是为这样的友谊，感动，动容，

李翔，这个沉默的孩子，

默默走到龙宇翔身边，看着龙宇翔，摇摇头，

“不是他？”

李翔，默默的，点点头！

“不是他！”

一年前，为了知道龙宇翔的下落，也为了出一口气，

强悍的鬼见愁，以一种简单的方式，

出现在李府，李翔的父亲——李青云的身前，

强悍的质问，强悍的不讲理，

或者，换个词，找茬，出气，羞辱，

李翔，出现，看见这个强悍的人在“欺负”自己的父亲，

小孩子，看到强悍的人，会把他当做坏人，当做凶恶的人，

更何况，这个凶恶的人，在“欺负”自己的父亲，

所以，李翔，这个小男孩，

记住了这张强悍的脸，因为李翔知道，这个人是坏人，

而鬼见愁当时，也以一种很平常的方式，吓唬李翔，

李翔，这个小男孩，当时，就被吓的昏厥。

所以，今天，一见到这个梦靥里凶恶的人，

李翔，就会害怕，就会指着他，然后昏厥。

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方，这个从不解释的人，

按照自己认为对的方式，经历了他此生最尽兴的一次比武。

“生来就是武痴！你根本就是个孩子，甚至还不如个孩子！”

欲哭，且已经在哭，

只是，再没有更多的泪水！

“为什么？”

“这……不怪你！这……我乐意！”最后的强悍。

“我惭愧！惭愧呀！”眼泪，不该怀疑自己的友谊，更加这么轻易就下结论。

矮矮的一座坟墓，埋葬了自己的友谊，

而且，这友谊，是自己亲手杀死，亲手埋葬的。

不久前，第五，那个年轻人，还叫第七，

而今，却以一种莫名奇妙的方式变成，第五

第五说过，没长大的孩子，总会做些‘大人们’难以理解和做到的事情！

欲哭无泪。

“若是以前，我一定现在就去陪你，我的好兄弟！”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要报仇，之后抚养那个男孩长到十六岁。之后，我就来陪你，等我！”

欲哭，无泪。

“为什么那幅画上会突然多了那首诗，偏偏还是那种字体？”

“许是仇人知道我在寻他，故意留下这些误导人的信息！”

“为什么仇人这么厉害了，不现身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省去许多麻烦？”

“因为，仇人想看到我的窘迫，仇人是在捉弄我！”

“那就等着吧！”

鬼见愁不白死，这份仇，

“那就等着吧！”

不久前，第五还是第七的时候问过，

“报仇最重要的是什么？”

龙宇翔，回答，

“忍耐！”

现在，第五，渐渐理解。

龙宇翔，告诉自己，冷静，忍耐。

漫漫长路，

第五，自己的名字已经唤作第五了，虽然他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把名字换了。

却还是，称自己为，第五；而且知趣，不称龙宇翔，第四。

接下来的路上，沉默，

三个人，都很沉默，

其中，李翔，那个小孩，沉默，是因为喉咙受伤，说不出话；

而另外两个人，沉默，是因为，没有话说，不知说什么。

那就，忍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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