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阿姑，你小时侯居然偷过天书？”九宝不可思议的说。
“怪不得我父王老说我这点功力还不及当年你的十万分之一。原来是指这个呀。”九宝释然的说。
“快将玉佩收好吧，就知道贫嘴。”妩雪敲了一下九宝的额头说。
“噢~~”九宝吃痛，抱着额头叫到。
“咦，你是在哪里找到的？”九宝赶紧收好那失而复得的玉佩好奇的问到。
“天帝老人家捡到的。然后还回来了。”妩雪边说边坐下，又吃起她那梅花糕了。真是怎么吃都不会厌啊。
“老。。。人 。。家。。。”九宝额头边有些黑线的感觉。
“据说，他只比你大了一点点而已。”九宝纠正道。“而且他虽是天帝，但还是很年轻的。龙族本就跟我们九尾狐族一样很长寿的且不显老的。”九宝也坐下，正想吃妩雪的梅花糕，被妩雪拍了一下手背。偷吃没成功。
“你那心经还没给我背熟，罚你不准吃这梅花糕，什么时候背熟了再来管我要。”妩雪将整碟梅花糕都搬到她自己面前独自享受着，九宝可怜巴巴的望着一人吃得很满足的妩雪。
寿宴开始至今也已过了数日，即将迎来正月的十五，大家权当是喜上加喜的日子，于是在十五这一日各自邀约好友一同赏月品酒赏花灯，在凡间俗称为元宵节，众仙神们在天宫中享受着一切地美好。而璇玑宫则如常准备着天帝闭关的准备。
“阿姑，你说为什么这璇玑宫近几日那么忙碌啊？”九宝看着比以往要忙碌的仙婢们问道。
“据说每月逢十五那日，天帝就要闭关整日。”妩雪望着天空说道“现十五将至了。”
“这天帝都那般修为了，还这么勤勉练功，都说十五乃阴气最重的一天，他是想吸收日月精华吗？”九宝不解的问道。
“也许吧。”妩雪不知望向何方，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陛下，这是这个月的丹药，十五将至，璇玑宫上下也都准备好了。”邝露为润玉呈上装在锦盒里的丹药说到。
“知道了。还有何事？”润玉问。
“陛下，妩雪小殿下这次上天宫赴宴好像有带九宝小小殿下一同前来。只是小小殿下不方便露面，所以一直以灵宠的身份陪同在妩雪殿下身边。”邝露汇报着刚获知的情报道。
“无妨，应是有其不能露脸的理由才如此安排，本座已知道了。”润玉从捡到那个’宝’字玉佩时就已知道九宝殿下应是当时他所抱的灵宠。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十五前一夜，润王又行至暗夜林，他已习惯每月十五前一夜来暗夜林静静的待着。直至十五来临。
只是这一夜，暗夜林里多了一个白色身影坐在玉石桌边。瀑布般的头发随风飘舞着，水滴形的鱼人泪护额静静待在皎洁的额头上。护额下面是那双最惹人注目的大眼睛，又黑又亮，灿若星辰，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润玉也许是这时候才第一次认真注意到妩雪的外表。旷世美颜用在妩雪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拥有旷世美颜的主人，也看到站在湖边的天帝。他不像其他任何人那般，当看到她的真颜时还能如此镇定，表情无异样。
待在他身边，嗯，挺舒服的。
一般这情况，都是妩雪先开口的，这次也不例外。
“陛下好雅兴！”妩雪说到，这回没带酒，也没带梅花糕。
润玉善揣摩人心，但唯独妩雪除外。他，始终无法知晓她的。故一时没有接话。就这么定定地望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而妩雪则好像说完话般，起身福了下身，就想离去。而润玉此时叫住了她。“即来了为何又急着走呢？”
“因为不想打搅了陛下赏月。”妩雪说道。
“即已打搅了，不如就一同赏月吧。”润玉邀约到。
妩雪没有回拒，而是重新坐了下来。两人均默然处之。
这时，魇兽又从林子里蹦了出来。一样亲昵的蹭着妩雪的手掌。妩雪也非常喜爱这只可爱的灵宠，用手挠着魇兽的颈项部分，惹得魇兽舒服的眯起了眼。
润玉看在眼里，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与魇兽是如何认识的呢？”
“我小时候其实时常来天宫玩，有一次我贪玩睡在藏经阁里，这个魇兽跑了进来想吃我的梦，被我逮住，后来我没事就爱找它玩。有次贪玩，我给它喝了一杯从月下仙人那偷带出来的酒，结果它一杯就倒了，我当时笑话了它很久。而为这事，它也好长时间不理我。”妩雪回忆往事说道。
“当年怪不得有时他会有几日突然失踪不见踪影，原来是寻你去了。”润玉听闻也笑了笑，了然的道。
“你说你小时候常去藏经阁玩，可我记得藏经阁只有天帝准许之人才可进入，我不曾记得有见过你啊。”润玉回忆到。
“我都是偷偷进去的。”妩雪听闻笑了笑说。
“而且我有几次偷偷溜进去，有看到一个少年在里面看书，独爱白衣，听守门的仙侍称呼其为大殿下，想必应该是少时的陛下你吧。”妩雪说道。
“想来忏愧啊。有人藏在藏经阁里我竟不自知。”润玉闻言，直觉告诉他，上次《器皿解》掉落在地不是偶然。
“我们狐族善长隐匿，所以这也算是看家本领吧。”妩雪笑而答之。
妩雪回想起少时在藏经阁初遇润玉的场景。
初时，天宫只有一位殿下，先天帝还经常在藏经阁里教他读经习字，讲帝王之道。后来听闻先天后的嫡子旭凤出世了，其真身为火凤凰，众仙称其为二殿下。自从二殿下诞生后，自此藏经阁永远就只剩大殿下一人孤单的背影了，先天帝从此再也没来过。每每这时，她都觉得这个叫大殿下的人好像她一个朋友。一个再也找不到的朋友。想到这，她就莫名的有些伤感起来。
所以，此时此刻润玉看到妩雪的脸上爬满了悲伤的情绪。莫名地有些触动。用特有的温润如玉的声音说到。“原来当时不仅仅我一人，现在知道有你曾陪过我，本座也万分感激了。”一个人即使习惯了孤单，也会害怕孤单的。即使那个人已成了天地之主，拥有了至高无尚的权力也一样渴望能有别人的陪伴，能得到别人的关注。这是多么简单的愿望啊，但以前的润玉却从未拥有过。
“当时那么落莫的你很像我一个朋友。”妩雪细声地道。‘而且你俩既然同一天生日，这也是为何这次我会前来赴宴的主要原因。’妩雪内心说道。
“那个人是让你现在感到悲伤的朋友吗？”润玉柔声问道。
“嗯，因为，他们都说他已死了，但我不相信。”妩雪扬起头，好像是为了不让眼睛里的眼泪流出来一般。
“他会很高兴拥有你这个朋友的。一直牵挂着他”润玉听闻心头有些莫名苦涩的低下了头，可曾有人也会如此牵挂他？
“可我最后没有陪伴在他身边，等我回去时，就再也找不着他了。我在太湖徘徊了近万年，终归还是没有机会再遇见到他。”妩雪的泪终还是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不知为何，润玉见到妩雪的眼泪滑落，那颗被冰封的心好像痛了一下。
随即心脏及头越来越痛的感觉像失控了一般如潮水般袭来。润玉心道：“遭了，是穷奇的余毒提前发作了”，他想立马回寝宫闭关，但无奈痛得实在厉害，无法迈步。
妩雪见状，赶紧上前帮润玉把脉，并拿起他的手掌心查看，一惊。而润玉想挣扎已来不及。他已瘫倒在妩雪身旁。没想到此次余毒的发作来势汹汹，提前了几个时辰发作了。
“快吃了这个。”妩雪赶紧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喂润玉吃下。自从当了天帝后，再也不轻易相信人的他，此时却无比信任眼前只见过几次面的妩雪，仰头将那粒药丸吞了下去。头痛确实消退了很多。周身也不再是那种被火烧的感觉了。而妩雪继续为他输送灵力。她习的御雪术也算是水系法术的大分支。所以她的灵力完全不需要通过炼化后，就能被润玉直接吸收。而属寒的灵力刚好能浇灭润玉体内那烧得旺盛的火。妩雪渡了一些修为救润玉后，润玉终于缓过来了。
妩雪将润玉放置在璇玑宫寝殿的龙床上，暂时只有这是最安全的了。帮他盖好被子后一直守护在他身旁，未曾离开过半步。
“冷，好冷～～”经过火烧之痛后，就是彻骨的冷了。这时妩雪又不能再渡修为给他。因为这样只会让他感觉更冷。她只好用最原始的方式。显出原身，竟为一尾异常雪白漂亮，白到毫无一点杂质的九尾雪狐，她跳上床，用物理保暖的方式裹住润玉，让润玉感觉不再寒冷。妩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对于一个小时候偷偷撞见过几次，现在也才刚接触不久的人来讲，她是否有些太过上心了？不过现在她仅凭着本能就自然而然的做了这些。
妩雪守护了润玉整整一天一夜。当润玉转醒过来时，就看见自己被一只通体雪白的漂亮九尾雪狐包裹着，柔软温暖，非常舒服，非常让人留恋。润玉的眼神不自觉地温柔起来。他不敢动，不愿打破这个美好，像个无依无靠的小孩终于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般，不愿再失去。第一次，他终于有了不再孤单一人面对任何事情的感觉。
而妩雪此时也醒了，但她就有点进退两难了，现状是，如果是以九尾狐的姿态来看倒是不无不妥，可万一她此时恢复人身，就有点......呃，尴尬了。昨晚因事急权缓，故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现在醒来才发现是大大地不妥。故她只好暂时装睡也不敢乱动，想等润玉自行起身，一解尴尬。可偏偏润玉又不想吵醒妩雪也一直不敢动。最终彼此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结果就僵在那了。妩雪是整个狐狸身子趴在润玉胸前的，此时装睡的她静静地听着润玉的心跳声，感觉自己的心跳频率也渐渐与他同步了。最后妩雪的后腿已有些麻麻的感觉，不自觉地抽了一下，润玉似感觉到妩雪睡得不舒服，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起身，将妩雪重新放平到床上并为她盖上了被子。
而妩雪一到床榻就慢慢恢复了人身。。。继续装睡，她还是有点不知怎么面对润玉啊～～
而润玉则自行梳洗整理后，慢慢行至桌前，拿起那个视若珍宝的锦盒，轻轻抚摸着那个“雪”字玉佩，露出万分柔情的微笑，可惜妩雪还在装睡中，所以错过了这令人难忘地一幕。
妩雪等润玉一离开，这才马上睁开眼睛起身。她昨晚睡得并不太好，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的痛苦，所以时常要起来瞄一眼润玉是否安好。而润玉经常会发出梦吟声，听不太真切。似乎在唤一个名字，又似乎叫她不要走。如此折腾至天亮。
妩雪环视着润玉的寝殿，这个是装饰简单的寝室，却又透着一种孤寂感。可见其主人生性不爱繁复之物。室内好像都没有什么值钱的摆设，只见桌上摆放着一个有些年头但非常亮泽的锦盒，可见这个锦盒的主人时常摩擦这个锦盒让其一尘不染，打开锦盒但是里空无一物。妩雪见时候不早，也回了自己的寝宫里了。
这时妩雪想起一事，又踏入月下仙人的姻缘府，月下仙人丹朱正在编织着红绳。见是小妩雪来了，立马停下来迎了过去。
“小妩雪你又来探望叔父了？”月下仙人拉着小妩雪的手，开心地说道。
“小雪此次前来是想请求叔父帮忙的。”妩雪说道。
“只要叔父能帮的，一定尽全力帮，但说无妨”丹朱甚是喜欢这个小妩雪。虽然他们只是同族宗亲，不是至亲，但是狐族一向团结，感情深厚，如同一家。而且狐族一向男丁多，所以当年狐帝喜得小妩雪这一女娃娃，可是给予了她千万宠爱的。月下仙人自然也对这个唯一的女娃多有疼爱。
“听闻花界有一圣草名唤夜幽藤，不知叔父可知一二？＂妩雪说到。
“嗯，这个倒有所闻，夜幽藤乃花界之圣草，轻易不可见，听闻小凤，即当年的二殿下旭凤殿下被穷奇的瘟针所伤，就是花神之女锦觅用神力种出了这圣草夜幽藤，方解了此毒。”月下仙人绘声绘色的说到。
“那现在花界还有这圣草夜幽藤吗？”妩雪问到。
“据说还有一株供奉在花界的圣殿里。因为只有花神才有此神力能种得出来，所以现在这唯一一株也不轻易示人了。”月下仙人说道。
“实不相瞒，我现在急需一株圣草夜幽藤，如果花界众仙拱手相让，我倒愿意用我这九尾狐心头骨血练制的丹药与其置换。”说着妩雪拿出一小壶玉瓶来。众所周之，九尾狐的心头血有起死回生，生新肌造血骨之奇效。实乃非常珍贵之物。用其置换花界的圣草夜幽藤有点大材小用了。
“哎呀呀，你竟如此无谓，这可是你的心头骨血，万万不能随意用之，失血一滴伤身数十载啊。”月下仙人见此着急的说道。
“无妨，这也是以前练制的，我早已好全了。”妩雪笑着说道。
过了几日，妩雪与九宝姑侄二人正说着话，接到仙婢的通报，说月下老人来访了。仙婢话还没说完，月下老人已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小妩雪，小妩雪，看我拿什么来了。”人没到，声先到。
妩雪抱着早已在仙婢进来之前就化成灵狐的九宝，站立起来迎接月下老人。只见月下老人手里捧着一株滕草，竟是花界的圣草夜幽藤。
妩雪立即上前接过这弥足珍贵的圣草药材。“你可知道这颗圣草多难拿。多亏我当年与花界有些交情，加之用你那心头骨血练制的丹药换置，这才求得一株。”月下老人一边递上这株圣草一边说到。
“不过你要这圣草有何用呢？”“前些日子你跟我提起急需这圣草一事时，我竟忘问你了。”月下老人一边坐下喘口气，一边喝茶润口问到。
“小雪这万年来，云游四海，知道不少失传偏方。有收集各界珍贵药材的爱好。也会练制一些丹药解药之类的解解闷。”妩雪回答到。“最近我在制一种解药，独缺圣草夜幽藤，故多得叔父相助，方能完成。”
“原来如此。”月下老人了然的回到。因神仙的寿命都是非常长的，有些神仙会有那么一两样爱好作消遣，以打发时间。所以妩雪热衷于钻研医术也不无可能。所以也不再多问。
月下老人到璇玑宫偏殿拜访雪神一事自然传到天帝那儿。只是汇报之人无法探知所为何事。润玉也未多加追问。
暗夜林里，润玉邀约妩雪前来为那天的出手相救道谢。见妩雪款款而来，润玉这时已无初遇相见时那般冷漠及疏离了，似又回到了以前温润如玉的大殿下模样。只见他的向妩雪说道：“多谢雪神殿下前几日的出手相救。孤将谨记于心。”妩雪则回道：“举手之劳而已。陛下切莫挂在心上。”“不过，小神平日略懂医术，那日查看殿下毒发的症状，似是穷奇之毒。配了个解药给陛下，如陛下信得过小神，大可放心服用。”妩雪手里拿着一粒丹药，却没有意思要递给润玉，似是等他前来自取。
润玉闻言，上前取过那个解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妩雪她一向惯了随性而为，做了她想做事的即可，不太理会其他人的反应。但润玉这么干脆利落的吃下没有验证过的丹药时，她还是微微吃了一惊的。
“你不怕这是颗要命的丹药？”妩雪问。
“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前几天我毒发之日就是最好的时机了。何必多此一举呢？”润玉笑之答到。那一笑如沐春风般令人舒服。
“那如果我现今改变主意了呢？”妩雪仍是问道。
“你会吗？”润玉认真地道。
妩雪笑而不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