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味道

这是从别的空间里看来的题目,起初我以为是许巍的歌词,但其实不是。

我所居住的地方,在我的眼里似乎并不是一个城市,它更像是乡镇。或许也可以说,它是介乎城与乡之间尴尬的一部分。我所期盼的大城的辉煌、小城的风韵,以及乡间的质朴,这里都没有。那它是什么呢?或许可以这样说,它是在特殊的时间内因特殊的政治经济原因而迅速成长起来的地方,因为营养不良、因为还没有经历青春期就从幼童变为成年,所以这里充满了撕扯过后遗留的剧痛以及暴躁的城市心态。

我曾经希望我能够爱上这个城市,就像我对曾经过往的某两个城市一样的情深意切。但事实证明我做不到,爱上一个城市和爱上一个女人一样很困难。虽然我极力寻找旧时燕都的辉煌,但那太久远,文化的脉络似乎自秦以后就折断了,所以千年之后的我们,在这里既寻不到儒雅的诗文气息、又觅不着塞外的豁达开朗、更不会像江南小镇一样惹了你惹了我。这就好像一个女人,土气无所谓、但别媚俗,没文化无所谓、但别装文化,如果这四者集于一身的话,虽然我还是要被动的接受、但我会闭着眼睛。黄脸婆在一片黑暗中会被自己的老公想象成美女,LF在我的自欺欺人中也会被我意淫成金陵或长安。

说的似乎有点刻薄,不管怎样,它是我所居住的地方,是行政区划上明确的城市。既然我的肉身和思想都在这里成长,那么我只能选择尽量避免以客观冷静的态度与它直言面对。骗骗自己吧,就当这里桃花盛开。

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写道:当岁月流逝,所有东西都消失殆尽时,唯有空气中飘荡的气味还恋恋不散,让往事历历在目……

曾经有一个居住过四年的远方小城,每一次我想起它的时候都会闻到一股淡淡的潮湿的霉味儿。我在记忆里看到过它剥落的墙皮上斑驳的绿霉,以及那些湿漉漉的一段一段的往事。很难想像,当那种霉味儿突然消失不见,我的回忆是不是也会就此丢失。我想会的。

现在居住的城市,有过久别、有过重逢。我试图寻找关于它的某种味道,因为我怕在很多年之后会丢失掉这么久时间里的记忆。但是我找不到,我无法分辨出它真实的味道。

夏天的时候,我能感知到的是皮肤上的油腻腻,以及被阳光暴晒后眯着眼睛的无奈,这是咸的?是烫的?还是什么?我不知道。冬天的时候,汽车的尾气、天空的阴霾、行人嘴里的哈气,这是闷闷的凉?还是尘土的涩?我还是不知道。

春秋在这里不存在,所以也没有说的必要。那么,这个城市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我写到这里,你看到这里,我相信看的比写的更糊涂。但是,我似乎已经明了了,并且知道了寻找这味道的方法。这就如同遇到了一个你不爱的女人,你当然无法感知她的气息,但是,她头上洗发水的香、她穿了几天没洗的袜子上的臭都是真实存在的。所以,给自己画上一个个小小的圈,我们就失不掉这点点滴滴的记忆了。

生活在一个无奈的城市里,筑一个小小的寂寞的城,我达达的马蹄在这里走过,不必管它是否存在着哪一种的味道,更无所谓自己是归人还是过客。没有味道的就随风散去,有了味道的无论是泪水的咸还是笑容的甜,记住就记住了,何苦非要掺和在一起呢。又或者,这个城市的味道,就是无奈。


无戒365天训练营 第3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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