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午老主顾豆腐西施霞姐推着她卖豆腐的小推车停在我家门口，扯着大嗓门喊我拿两个节能灯泡给她。

我笑着和她打招呼，问她豆腐这么快卖完了。她点点头，说今天豆腐不多，等下还要回娘家一趟，顺便给老父母送两个亮度大点的灯泡去。并抱怨说“真受不了他们晚上房间一丁点儿亮，像莹火虫似的，灯泡都舍不得照亮度大一点的，什么都舍不得用，好像能活几辈子一样。”

我拿了两个节能灯泡给她，她风风火火出了店门，我以为她到小推车上拿钱包付钱给我，却见她弯腰推着小推车准备走。

我忍不住“哎”了一声，停顿了一下还是喊住了她“灯泡还没付款呢！”

她一拍自己的脑门“哎哟，瞧我这记性，经常是这样，拿了东西忘记付钱，幸亏你提醒。”那张原本红通通的圆脸此刻像个红透了的苹果，自然的卷发也有几缕贴在汗涔涔的额头上。

为了避免尴尬，我笑说我也常犯这样的毛病，现在大多数人都忘性大，记忆力下降了。

她一面从随身背着的斜跨包里掏钱给我，一面嘴巴不停歇地诉说她做豆腐卖这个小本生意，都经常有人忘记付钱。

一块白豆腐卖二块钱，一般都是购买两块豆腐，才四元钱而已。她将豆腐送到别人家门口，有人说身上没零钱，要她等下打回转来拿。等她跑完一圈将豆腐卖完，去别人家拿豆腐钱，又见不到人。心想下次再找她要，结果隔几天那个人都没有买豆腐，平时见到了又不好意思讨要那几元钱。

这样一年下来，要白送很多豆腐给别人吃。更令人气愤的是，有些人明明上次的豆腐钱还没给，这次又说钱包在楼上，下次一起给。等到下次再买，人家只记得欠费一次。如果为了几元钱和别人争得脸红脖子粗这种做法，她又做不出来。有时候心里纳闷不知这种人是存心想赖掉这几元钱还是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