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各项事务陆续结束,各种邀约便多了起来:外出归来,朋友接风;三俩密友,闺中闲聊;家庭大聚会,同事小联欢……酒成了不可或缺,竟也让人欲罢不能。
从西安返回,人还没到家,便接朋友邀约一起宵夜,说是接风。再三推脱,依然盛情难却,放下行李便去了烧烤摊。西安几日一人独食,确也没有好好吃喝,于是放开大吃大嚼。许是太过疲惫,许是长久不沾酒星,结果那天酒没喝几杯,人倒是头昏昏眼花花,第二天还头疼了一天。得知此事,朋友半开玩笑半带真,劝我多喝喝也就没事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说法,第二天,他们家索性摆开家宴,邀约四方。他能干的美女夫人烧了一桌好菜,酒也备了不少。家宴确实能让人放松,且朋友乔迁多日,我还第一次上门,说什么也推脱不掉。于是,推杯换盏,边吃边聊,边聊边喝,不知比前一天多喝几许,反正当晚也是飘着回家,唯一差别就是第二天醒来耳清目明。
喝酒是要看心情的,当时的身体状况,一起喝酒的人,当下的心理感受,都会让同一种酒,喝出不同的味儿来,自然带来的结果也不尽相同。
某人把我当小白鼠验证了酒理,自然兴奋无比。没过几天,饭局升级到了酒店,理由是平日大家都忙,难得聚聚。想来也是,大家平日各忙各,孩子要上学,自己要上班,而今孩子考完了,大人们也便放下了,这样的时刻,值得举杯相贺。于是那天,更是放开,红酒白酒啤酒,酒仙们简直各显神通,喝酒的托词简直能把人笑喷。好在第二天要举办毕业典礼,当晚还得去打理头发做“APP”(某人口误,其实是ppt),也算是从酒场上匆忙出逃。后来听闻,当夜醉了那么几个,不免也有些幸灾乐祸了。
好友间聚会,尽兴即可,但酒性上来,也会一发不可收拾。好在大都性情中人,彼此从不设防,稍作放纵了,闹出不大不小的笑话,也只是为今后再聚添些作料。更何况身为弱女子,酒量也一塌糊涂,还有“上脸”护体,朋友虽说嘴上挤兑,喝与不喝,喝多喝少,全靠自己把控,在我眼里,酒也便成了助兴之趣物。
转眼放假,时间空下来,喝酒的理由更充分了。
“晚上出来吧,一起吃顿饭。”
“反正你也要吃饭的,一起聚聚吧。”
“你这个人哪,怎么这么难请?”
“出来出来,就吃点饭。”
挡不住夺命连环拷,出来出来,反正要吃饭。
“ 一点点一点点,就喝一点点。”
你若相信这鬼话,只能说明太幼稚。这帮损友总能找到说辞瓦解你的意志,明明不想喝酒,最终却总是面红耳赤。末了,人还要给你来上一句:“怎么样?今天不多吧?”
不多,不多,不多才怪呢!
就这样,六月底,七月头,我在各式酒桌前流连,对于“酒”这东西,也由最初的“不行,不行”,到后来的“不动声色”,“会心一笑”,朋友间小酌,酒确实可以怡情。
其实真不喜喝酒,不喜酒怪怪的味道,更不喜酒喝多了带来的失控感觉。我们家老爷子一喝就脸红,我二姐却可以端着酒杯干白的,我呢,青出于蓝而逊于蓝,一杯下肚,立马满脸通红,进而浑身上色,颇具“当红炸子鸡”风采。但有些场合,不喝似也不行,记得最初上班,跟着应酬,领导曾意味深长:酒也要学着喝点的。可厂机关工作三年多,跟在各路酒仙后面,最终还是没能领悟酒桌上各种所谓的“文化”,也实在没那兴趣迎合所有,更为反感某些人以灌醉别人为能事,以逼迫女人喝酒为乐事,对于这样的酒桌,自然是敬而远之,此生注定跟酒无缘也是幸事一桩。
活到这个岁数,失控大概有过一次。当时长辈请客,各种酒热情招呼过来,出于尊重,不喝也得喝,结果当然彻底醉倒。吐了一天,昏了三天后,更视酒为洪水猛兽,不喝也有了最好的借口。后来到苏南,曾颇为惊喜,以为江南温婉,酒也柔情,可时间长了才明白,天下酒文化都一样,红白黄黑没区别,免酒牌赶紧高高举起。
这些年,只跟密友小酌,浅尝辄止。一两杯下肚,热血上涌,话匣子打开了,能说的不能说的,但说无妨。反正关系相熟,说错,也不责怪,对了,更感兴奋。喝开了一起漫步,继续边走边聊,脚步微醺也罢,声量扰人也罢,走过半个镇子,待酒意渐渐消退,正好各自回家,倒头酣眠,一觉天亮。其实酒不好喝,但和至交一起,三杯两盏,怡情宜兴,最是恰到好处。
到宿霧的第二天,速度姐八点多就着了,闲着无聊,一个人上到酒店顶楼露天吧,原本只打算看看风景吹吹风。怎料台风来袭,露天吧人很少,眼前灯火璀璨,凉风阵阵,一派宁静闲适。忽就觉得此等良辰美景,应当有酒相伴。于是吧台指手画脚半天,要了一瓶啤酒,一个人坐在高脚椅上,把酒临风,往事历历。其实,酒还是苦苦涩涩,但一人独享,一瓶两瓶,怡然自乐,也是美事一桩。
而今,依旧不喜酒,不喜酒苦苦辣辣的滋味,但酒入闲肠意阑珊,生活中若是少了酒,也便会少了一些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