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见面仅仅过了一个周末,又见到你。工作场合,大家忙着交换名片,互相认识,我也只能掩饰住自己的欢喜。开会的时候,我满眼都是你,仿佛其它的人都变成了背景,听你的发言总是能学到很多,但可惜我后来好像又走神了,只顾着打量你的蓝色领带。
晚上吃饭,我坐你旁边,一桌子香港人、美国人、台湾人,各种语言混杂,但是我很心安。你一边和别人说话,一边还能一直照顾着旁边的我,你知道我所有的喜好,能体会到我那些微小的需求,有些时候我真的是很感动。ALAN问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你随口开玩笑说:beauty。
饭后打车回酒店,我用手捂了一下脸,你问我是不是冷。我说是啊,伸过手给你,你只是握了一下,然后就礼貌的松开了我的手,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官方握手,印象中这是第二次,你的手很厚实,很暖和,不过,我实在不好意思把你的手拉过来取暖。之后,我们去你的酒店喝茶,28楼,能看到主干道车来车往,远处闪着霓虹,夜幕笼罩下的城市美丽又璀璨,虽然外面温度很低,但是房间里温暖如春。你烧壶开水,冲了自己带的非洲茶叶,我安静的看着你做这些事情。虽然正常来讲,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会起身客气一下,说让我来吧。和你在一起,有时候我不想那么懂事,那么乖巧,只是私心的想享受那一刻当下。
后来你要送我回家,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都不让你送吗?你笑说不知道。我说:因为你送我,我还得看着你转身离开,我会难过。并且我希望自己能有转身离开你的勇气。其实,我不太清楚这些小情绪你是否能懂,但我怕过了那一刻,我再没机会和胆量说出来。后来,你还是坚持把我送到了停车场。这一天,赶紧睡觉,因为知道第二天还会见到你,心下平静。
第二天,又是一上午的会议。中午,当地人带我们去吃大排档,店铺很小,环境很差,你们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感觉和周围格格不入,不过我很开心,和以往一起去的高大上的环境不同,这些吵吵闹闹的烟火气,是这个城市的另一面,你对于这个城市的接纳,也是我未曾见过的一面。
晚上依然去你房间喝茶,玻璃杯中褐色的茶汤氤氲,冒着飘渺的烟气,聊了些什么我现在都记不清楚了,只想时光就这么静止吧,这一刻的场景在我心里仿佛已是永恒。我虽然看起来乐观的很,但骨子里却是一个悲观的人,觉得万物皆是虚无,我总是在追问各种意义,生活的意义,时间的意义,工作的意义,甚至于活着的意义。然而,当你出现,当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深深懂我的人,可以帮助我更了解自己的人存在,和你在一起时,觉得世间一切都有意义,但是除了你其他都不重要,虚无也不重要,因为我们携手面对着虚无。
三杯茶喝完,已是11点,你送我去停车场,我问你平时看电影吗?你说:大概一年能看一次吧。接着你说:这次来没看成,下次有机会去吧。原来你记得我爱看电影,也记得我有个愿望是和你看一场电影。我开车出停车场,这时我还能笑着和你挥挥手道别说再见啦。接着在后视镜看到你也顺着车道走了上来,身影越来越小,心里一丝难过开始蔓延,分别的伤感像一滴墨滴在宣纸上,渐渐的洇开。我出了停车场停在路边,想看着你走回酒店大门,只想默默的再看你一眼。结果你走了过来,我仿佛小心思被戳穿,只好支支吾吾的说:没事儿,我就看看你走回去没。你说:小心点,注意安全。当时很想不顾一切,打开车门下车,只要多和你呆一会儿就好。我是怎么克制住自己想下车,然后告诉你我不想走的愿望的呢?可能是潜意识的理智吧。
路上,我打开电台,正好播着see you again,音乐拧到最大声,突然眼泪就流了出来,突然很想再见你一面。我在路边停下,给你发信息,问你要不要出来看夜景,你说下次来完成这个目标,让我赶紧回去休息。
可是,我们还有下次吗?其实,我内心想,要不要趁现在就不再联系,这些快乐过后的伤感不停的蚕食着我的能量。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好几次,但总是舍不得,总是贪恋着一些什么。这应该也是我唯一没有和你探讨过的疑问,有时候很想问问你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但是我又有点不希望听到你一条条冷静的分析。不过,今天,一天没有你的消息,或许你的想法和我一样,让一切在最美好的时刻停驻,真正的分离都是消无声息,我会记得那些曾被你温暖过的瞬间。
人生是一场谬误,我把它还给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