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在白天也显得阴暗,长期照射不到阳光整个房间都散发着潮湿的味道,两个人依偎在一场小床上。这是他们的资金能在这地域能租到最好的房子了,好在柳余不在乎这环境的简陋,只觉得周末两个人能在房间内无所事事也是件很幸福的事。一扇上了锈的铁门隔绝了外界,这是一个只有他们两个的小世界。
“学校里有人经常说我的闲话,说我是人不做做鬼。” 柳余将头往贾敖肩膀上靠了靠,翻着眼睛看着他。
“是不是被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抚弄着柳余的刘海,闪过一丝不安的眼神。那一丝的不安却被柳余捕捉到了,“看到了也不怕,我就是喜欢跟你在一起。”
他笑了,亲了下柳余的额头,“还是不要被发现好。”
贾敖也喜欢跟柳余在一起。他已经二十六七岁了,在农村应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却依旧在小厂里混日子薪水也只能够维持生计和支付这廉价房的租金。他感到悲哀,什么都未给父母一个交代自己还在那自甘“堕落”;不过有这么小他几乎十岁的白白净净高中生愿意跟着他,不嫌弃这出租房隔三差五的停电断水是他的幸运。
柳余是个外表很文弱的男生,甚至说给人的感觉是比女生还要女生,贾敖猜想或许是家庭离异的缘由。贾敖喜欢的就是这一点,可是经常却做出一些胆大的行为。比如在街上拽着他的手,坐他的自行车时搂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后背,柳余俨然把他们之间当成了正常的情侣。他害怕这样,就算是独身一人在距老家五十多公里的城市他还是害怕有熟人看见,小心驶得万年船;他的母亲还希望他能在城里讨个媳妇回家。
他只有在房间里才会肆无忌惮的向柳余发泄自己的欲望,柳余在未遇见贾敖之前是喜欢女孩子的,可现在的他在贾敖的身下宛如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偏不巧,事情还是败露:某个夜晚有同学看到他们俩在巷口拥吻着。这件事传到了他们学校,高三的柳余同学跟学校隔壁机械厂的工人乱搞关系。
柳余告诉了贾敖,他很恼怒。他是贾敖生平最喜欢的人没错,可是他反感他的不听话,反感他诉说时平淡的口吻,反感他的不要脸,这些平时的细枝末节都在此刻都放大了。可是贾敖没有表现出他的怒火,还是跟往常一样轻吻了他的额头,“没事。”他说到。
他离开了。辞去了工作,房间被转租,柳余找不到他了。他想去他的家乡寻他去,可他好像没有跟柳余透露过多少关于自己的事,只听他说过他家离这儿有五六十公里。
他的离开,是柳余从未设想过的。柳余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再也不能在星期五的放学坐上他的自行车回他们的房间了。
柳余逐渐承受不了周遭的流言和异样的眼光,在某一天不再上学开始混迹在同志酒吧。
没有谁会拒绝低廉的价格去跟这样的小男生共度一夜,柳余也不会拒绝每天有不同的男人去爱抚他。
他离开后,柳余感觉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想他,除了达到高潮的时刻眼前会浮现他的样子。
高潮之后的清醒与寂寞是柳余受不了的,这比饥渴更恼人…
房间对面的有座高档酒店,之前贾敖说过有钱了会带柳余去住上一晚。贾敖走了,他一个人来到这个酒店纵身一跃。
贾敖离开了这座城市,柳余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本来是想等这段阴雨天过去之后再离开,可是阳光却迟迟不来他已经等不及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至少他住过这个酒店且对面就是他们所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