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曲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简书上写东西了,自己想想就觉得滑稽可笑,自己当初一时头热,注册了这么个账号,结果各种琐碎的事情耽搁了我。其实呢,说到底,还是缺少一种写字的韧性和热情。所有的无所作为都可以归结于自己的懒惰——生活大抵也是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过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我很少有失眠的情况,不说触床即睡,基本上半个小时左右,我都能安然入睡。睡不着的时候,就越容易东想西想。以前在网上认识了一个云南邵通的作家(应该可以称之为职业作家,毕竟是当地作协成员),他说自己晚上最清醒,越晚越好,所以他基本上工作,也就是创作,都放在晚上进行。我印象中,有一些作家就是习惯于晚上创作的,而且可能书案的烟灰缸里叠满了一只又一只的烟把儿。夜晚属于自己,白天似乎属于别人。每当夜晚,我们都可以诚实地去面对自己的心灵,摘下精美的面具,坦然、心无旁骛地进行自己的创作。越安静的时候,人的脑子也越容易活跃起来,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给创作者带来波澜壮阔的景观。

夜深人静,喧嚣的城市没有了白日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生活秘而不宣地日复一日上演着。街上偶尔有轰鸣而过的跑车,狂野地奔入我的耳膜,又转瞬消失了踪迹。除此之外,我所在的这个城市,深夜异常静谧,再也听不到热闹非凡的声音。骚动必然是有的,每一个城市的角落,暗夜里总涌动着数不清的故事。

城市的可怜之处在于,既让我们幸运地生活在坚固的堡垒里,又无情扼杀了我们自然的诗意。如果没有一些昆虫的鸣叫,这个失眠的夜晚对我而言将是多么寂寞和无趣啊!白天的知了此刻一定在做着甜蜜的梦,不然何以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呢;也许贪心的人们没有放过知了,把破土而出的知了给逮走了,知了们正在集体默哀呢!夏天的夜晚注定属于平凡朴实的蛐蛐儿。我疑心,蛐蛐和知了是一伙的,蛐蛐是夜晚的知了。白天知了卖命引吭高歌,晚上蛐蛐儿再轮番上阵,它们一起歌唱,不知疲倦,直到生命终结,夏日狂欢始告结束。不过,知了的叫声千篇一律,听着不太美妙。蛐蛐儿隐藏在草丛里,这已经不是“虫声新透绿窗纱”的时节了,它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我已经没有确切的印象了。某一个夜晚,蛐蛐儿一下子布满了草丛石缝里,它们知道自己的夏天来了。透过窗子,蛐蛐儿“吱吱吱”地叫着,它们并不是一股脑儿奏鸣,总能辨别出来,有几只个头特别大的,声音特别响亮,好像是领队,触发了同伴们热情回应。蛐蛐儿的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略微抑扬顿挫,高低有致,如同轻轻敲击在瓷器上的回响,又如石片激荡在河面上泛起的阵阵涟漪,不似知了一气直下,单调乏味。我在这漆黑的夜里,算是得了这些蛐蛐儿的安慰了,这些可爱的小生灵。然而,越听它们的演奏,我也越睡不着了。我此刻多么渴望,有一只促织出现在我的屋里,它可以幻化成人形,陪我聊聊天,我们通宵达旦都畅聊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伸手,除了眼前的屏幕一片光亮,便是周遭无尽的黑暗。蛐蛐儿,丝毫没有困意。

我是辜负了太多美好的事物了,它们看起来那么平淡不起眼,却可以让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今夜的蛐蛐儿,明日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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