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实与空虚的孩子

       

一场一个人的逃亡

        每经历一次爱情,我对它的了解就深了一分。失恋之后,我总是痛下决心,今后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我的心变硬了一些,或许也变聪明了一些。但爱情本身永远是年轻的,永远带着青春特有的蠢笨。因此,与其在失恋的痛苦无望中形销骨立,不如坦然接受爱情造成的空虚,因为空虚是爱情本质的一部分。我不必刻意避免重蹈覆辙,也不再让自己“变得聪明”。遭受失恋的打击之后,我所能做的就是驱散心中的怀疑,再度投入爱情,尽管我已经体验到了其中的黑暗和空虚。但是,我总是向往爱情的,总是期待爱情能抚平心中的创伤,让我的生命更加完整。爱情也曾让我感到痛苦,但我从来不在乎。因为它具有一种自我复苏的力量,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女神,只要在遗忘之水中沐浴一番,就能恢复贞洁。

        柏拉图说,爱是一种疯狂,一种神圣的疯狂。今天谈论爱情时,经常把它当做人际关系的一个方面,一种可以控制的东西。很多时候,我们对爱情的期望过高,实际结果因此会让人大为失望。有时我们会以轻松的态度谈论爱情,却忽略了它强劲而持久的一面。我们总期待爱情的抚慰,却往往惊讶的发现,它也能在我们心中留下空虚和裂痕。离婚的过程常常是漫长而痛苦的,永远无法真正了结,我们可能永远无法确定离婚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就算分手能让心灵获得些许宁静,当初的点滴也会存在于记忆,在梦中不经意地反复出现。没有机会表达的爱,同样也会折磨人们的情感和心智。正如在讨论爱情本质的著作《飨宴》中柏拉图形容爱是“充实与空虚的孩子”,充实和空虚恰恰是爱情的正反两面。

        它又来了,就让它来吧!

        他是我第一任部门级上一阶的处级主管,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朵花”,大概说的就是他这种吧,四十出头,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高阶主管,是个典型的天蝎座工作狂,眼里只有“成功”两个字。刚开始,感觉他严肃得不苟言笑,我都怀疑他眉头长得畸形,因为眉头看起来要突出,其实是眉头紧锁的缘故。超级爱教育人,最擅长以小见大,循循善诱,去当大学老师还是蛮适合的。

他喜欢叫我长颈鹿

他喜欢看我哭

他送我小礼物

他奖励我现金

他让我做很简单但他自己不想做的

他让我做抛头露面的事情

他时刻关注我是否有犯错

他每天带水果给我

碰巧

我喜欢享受他的水果

我喜欢享受他的唠叨

我喜欢他喊我长颈鹿,虽然最开始很不喜欢

我喜欢他喜欢我

我喜欢进办公室第一眼望向他的座位

我喜欢迎面碰到他

我喜欢跟他一起去开会

我心疼他的累

我想了解他更多

        轮到我第一次做课会分享时,我讲的是情绪方程,其中一个工作狂的测试题是专为他准备的,结果他真的中枪了。不知这种提醒算不算过分,但出发点是为了提醒他不要太拼不要太累。

        跟直接主管聊着他要走的话题,聊到老板们一个个都走了,就没忍住眼泪,感觉我们像是被遗弃了的一群孩子。虽然说着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吃饭,但真不晓得那会是多久的以后了。

        他的名片资料已更改了,真的是已经离开,不再回来了。他在那边应该会怎样呢?

        我都有点想他,有点喜欢他了。

        上周四他回来了,隔着办公室玻璃门急促地敲了几下,引得我们抬眼望去,就看到他一脸开心不停地招手,闪烁的眼神将整个办公室扫过,没等开门请他进来又示意先离开去开会了。是久违了,才如此兴奋吧,依旧背着他那大大的灰色方形背包,整个人看起来反而比以前更年轻了,穿一条很fashion的做旧牛仔裤,这可是以前绝对没有见过的,难道有刻意打扮。

        这次来的2天前告知大家他的行程,聊天群组里寒暄着要一起吃饭,上次说回来一起吃饭结果又取消了,所以这次原本也没报什么希望能够聚餐。但是,来的前一天晚上,收到他私信问“明天一起吃晚饭,OK吗?”当时没看到,一个小时后看到消息立即回复“当然没问题 ”,心里燃起了聚餐的希望,因为真的很想与他多待一些时间。结果又是开会到很晚,估计怕来回又要专门接送他很不方便,就又推说吃不了了。不开心又被他放了一次鸽子,下次再说要吃饭就给他讲“狼来了”的故事。

        又或者是想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因为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欣赏他、埋怨他、喜欢他,从来不敢奢望再有什么交集。

        梦里的他走走停停,好像是在回望,却又好像很决绝,而我紧赶慢赶,一时希望,一时失望,好像是隔着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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