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5个城市的我的割裂的人生生涯——离家无家处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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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里面有段话,大致意思就是:有些人不管在一个地方生活了多久,他/她们都是孤独的,周围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环境并不能让他/她们产生归属感,他/她们时刻想着要逃离这个被称作“故乡”的地方,想要找到远方某处那个属于他/她们自己的真正的心灵栖息地……

我想我的潜意识里也一直在寻找这样的一个能让我有强烈的归属感的真正的“心灵栖息地”吧!因为在寻找的路上,我的人生是如此的割裂……

1994年之前的所有岁月里,我的人生轨迹就在“故乡”方圆不过十里的地方画着圆,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新疆奎屯,还只去过一次,还是参加高考时去的……

1994年的8月,我第一次坐火车,直接从西北的乌鲁木齐到了东北的大连,中间在北京停留了几小时,转车,在北京火车站广场等着签票的时候还被一个戴红袖章的粗野的老头硬拽着罚了10元“随地吐痰”费!简直是放屁!老子喝水把杯子涮了一下而已!从此把从小对北京的向往和崇敬打入地牢!!

在大连读书两年,毕业后有两个女同学在这里安了家,但我对这座有“北方香港”之称的海滨花园城市依然没有归属感,时刻想着逃离,但又不知道往哪里逃,于是1996年的12月底我回到乌鲁木齐后再没返回大连。

在乌鲁木齐待了一年,期间成功应聘过《乌鲁木齐晚报社》的记者,做了一个月,主要给一些单位做宣传拉广告,那一个月把乌鲁木齐快跑遍了,才发现自己之前对记者这个职业的认知太天真太梦幻太高大上了,现实颠覆了我的认知,于是,一个月后果断离开,从此把求职岗位中本来排第一位的“记者”职位拉黑了……

后来应聘到环境非常优美的红雁池的“鸿雁鹭岛度假村”室内泳池做检票员,非常安稳地过了半年,后来因一好姐妹的离开,我便也离开了。

1998年3月,刚过完年,我就被一高中同窗以介绍工作为幌、实则是做传销而引至湖南的永州。到永州的当天,我叫了一辆当地称为“慢慢游”的三轮摩托车,付了15元钱让车主带我把永州的河西、河东全部兜了一圈,然后才回到同学那里。

在永州待了三个月,因为知道是传销,碍于同窗情面,我交了3999元买了个兴田健康产业公司的“爽安康”摇摆机,便没再发展任何下线,平时就摆脱同窗的盯梢在外面瞎逛,后来发现离租住地不远的山上有片桃林,桃林边上有个幽静简陋的尼姑庵,尼姑庵里有两个尼姑,一老一少,她们过着完全自给自足的生活,照明用的是蜡烛,土炉里烧的是木柴,饮用的是山泉水,吃的是自己在山间种的菜和稻谷,我曾去了趟她们的茅厕,就是用一些树枝围起来的一个非常简陋的露天的茅坑,里面竟然连手纸都没有,她们把一种黄色的土块和一种绿色的宽叶子放在一个竹篾里作为手纸使用,当时把我震惊的!于是经常会去到从未见有香客涉足的冷清的庵里拜一拜,投上一块两块的香火钱,每次我拜的时候,那个小尼姑会虔诚地跪在一边敲木鱼念经,虽然大家都不说话,但我能感受到她的木鱼声里传出的感激。

1998年是传销刚兴起的时候,那次很多高中同学都被骗到那里,但因上线各不相同,所以见面并不容易,甚至被杜绝私下见面;1998年7月份的时候国家出台相关政策,严厉打击传销行为,我们这个传销窝点成为重点遣散对象,被迫连夜搬家。头头们租了几辆大货车,连人带行李从永州基地搬到怀化牌楼镇的一个废弃的军工厂——三0三基地,安顿下来不到一个月,貌似我们这个庞大的群体又被政府盯上,于是赶在我们这个隶属于6个传销总头目的来自全国各地的近三千人的集体即将被驱赶解散的时候,我们部分高中同学才有缘聚了一次,然后大家各奔东西,从此各自江湖……

那次解散后很多人都回了各自的老家或者父母的老家,我没想到再回新疆,便去怀化人才市场找工作,本来要交5元门票,但我过去的时候人才市场已经下班了,所以没要钱。进到里面,招聘单位只剩黔城旅校一家的杨主任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看到我进去,杨主任问我有没意向应聘贵校的老师,如果有意向,第二天可以去试讲一堂课,然后给我留了学校电话以及地址就离开了。

第二天,我去学校面试,主要讲了文学常识小说的六要素,中间引经据典把《红楼梦》、《飘》、《简爱》、《红与黑》、《包法利夫人》、《艰难时世》等名著里面的人物、故事情节、线索等给听讲的70多位老师同学分析了一下,洋洋洒洒、情绪激昂、不知所云地讲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没想到这堂无教材、无题纲的纯粹默讲的一堂课,老师同学们竟给予我全体起立热烈鼓掌一分钟的礼遇!大家给予我的“来自新疆的才女老师”的美誉第二天就传遍了全校!

从此,我开始了我初中时《我的理想——做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的职业生涯。

1999年12月24日,我的弟子们毕业实习,我和他们一起来到了深圳……

从踏上深圳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这里,觉得深圳的空气、深圳的呼吸、深圳的海、深圳的花草树木都是那么亲切!就像久别重逢一般!!仿佛深圳就是我一直寻找的我的“心灵的故乡”!在深圳的十年,我尽情地放逐了自己!我因为热爱,所以一直没舍得离开,因为热爱,我就想永久地生活在那里!所以深圳十年,我努力工作、努力存钱——前后存了20多万,并陆续用20万换来无数的回报:借给小哥在奎屯开发区买了150亩地、借给妹妹完成大学四年学业、借给姐姐买了奎屯88平米的房子、又给在上海买68平米的房子添了砖加了瓦……努力学习——深圳十年,完全靠自我学习,没上过一天培训班,成功攻下中山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文凭、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英语专业本科段文凭……积极进取——于2008年10月14日取得中华人民共和国广东省公安厅深圳市民身份……

到了深圳,我就像鱼儿见了水、就像枯木逢春、就像酒逢知己、就像他乡遇故知……我想,深圳,是我找寻多年、必定无疑的“心灵栖息地”……

2010年3月底,虽然刚新婚不久,但依然没想到要离开深圳的我在深圳悠哉悠哉工作、生活十年后,正准备积极备战中山大学“国际汉语”专业的硕士研究生的时候,之前在网上投递的一份简历被上海一家猎头公司发现,并被许以月入至少两万的高薪承诺,我订了31日当天的全价机票,雄心万状地火速由深圳飞往上海……

从此,一入沪门深似海……转眼,来上海竟然也马上8个年头了!8年来的收获,也算颇丰:近百万的原创文字、两年的微商之路、近两年的心灵禅修(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怎么去获得、心灵的彻底放松、自由自在和自得),最大的收获,当然是小壮汉的来临啦!这简直可以称作是我生命中的全新的收获!

真是离家无家处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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