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年我在息县农贸市场盖主房子时,就听到邻居们讲,离我西边隔二百多米远,也有位开车司机也在盖房子。
于是我在好奇心驱使着我,我便去看看,现在是同行司机,将来是邻居到底是那位高人。
一见面,相互一介绍,那位司机自我介绍他姓牛,是给大型米厂老板开半挂的司机,米厂老板的剥壳机一天生产出来一百二十吨大米,每天可以走二个火车皮的大米了。
由于牛师傅跟大老板开货车,工资待遇也非常高,当年我每个月工资才一千多元不到二千元,牛师傅每月包吃包住包花三千元。逢年过节,老板还给他们发福利,大米五十斤给二袋,花生芝麻调和油送二桶。把我羡慕嫉妒不得了,我只有得提成工资的份,其余什么也没有。
那时三千工资也不得了,砖头十八元一个垛,一个月工资可以买一百五六十多垛砖头呢!所以牛师傅家比我家有钱的多。牛嫂也生二个男孩,大小跟我的二个儿子差不多,大孩子大我大儿子三岁,小孩子也大我小儿子三岁。但人家收入比我高,除了招呼二个孩子生活起居,其他的什么挣钱的活也不用干。衣裳也穿的很时氅,二个孩子的娘,看上去像大姑娘一样,年轻且飘亮。
孩子穿的也比我家二个孩子好多了,二个司机家四个孩子在一起玩,真有些皇帝与乞丐的区别味道,令我感到羞愧难当。
现实社会钱虽然不是万能,但是没有了钱,办事确实是万万不能如愿。他孩子的衣裳,大孩穿小了,绝对不给小孩捡着接着穿,买时都很时尚,扔了简直是可惜了,都送给左邻右舍或亲戚家,有孩子合适能穿的家庭去了。牛师傅虽然搬来的比我晚,但是他在我们那一片口啤还是非常好的。
由于牛师傅老板几乎每天走二个火车皮的大米,挣人家高工资,肯定比我忙碌些。
那时超限管理不太严,牛师傅每车拉六十一吨大米上火车皮,火车皮也可以通过关系,核定吨位六十吨,偷偷的加载一吨。
牛师傅跟往常一样,拉六十一吨大米,从米厂往武汉站台上送,在县级道路上行驶,五六十码往前跑,快到一个丁字路口时,突然钻出来一辆农用三轮车,牛师傅赶忙呜笛踩刹车,眼看快将三轮车卷入轮胎下,牛师傅向左来一把方向盘,三轮车免了一难,自己半挂车偏跑到左边大路沟里面了,车侧翻了,一车大米洒的四大花儿开,开三轮车的人看见了,吓待连车也没敢停,加个油扬长而去了。
可怜牛师傅驾驶室也严重变形了,人困在变形驾驶室也动弹不得,又没有带副驾驶员,手机电话也找不到了,只能在困在驾驶室里喊救命。
有人看见出了车祸,慢慢叫喊着人都过来围观,大家一看拉的是大米,围观的人多了,中间有胆大的人,就上来扛一袋米回家吃,牛师傅叫唤救命,大家看看也没有办法救啊!求好心人打个报警电话,那时大家根本没有手机,一看见有人扛大米走,大家都起哄着都扛了起来,勤快的人来回扛了好几趟。
终于有好心人回到家里,用坐机电话报了警,由于离县城的三十多公里,又过半个多小时,警察终于拉着警笛赶到现场,一边破拆驾驶室营救牛师傅,一边阻止老百姓哄抢大米,紧接着打电话通知车老板。
经过一个把小时努力,终于把牛师傅抬上救护车,紧接着送到信阳市154人民医院去了。
这边车和货全部交给车老板负责,牛师傅由于在驾驶室长时间几压,脊椎压缩性骨折,错过了抢救最佳时间,脊椎神经己经坏死,这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和轮椅渡过余生了。
车老板开始按着保险公司付些医药费,最后直接不买帐了。牛师傅不开车没有了工资,一家人的生活陷入了困境。他老婆追寻车老板几回,人家根本不理睬她。
最后双方对薄公堂,从县城的打到市里,从市里打到郑州,根据劳动法,双方协议,一次性赔偿牛师傅二十万元人民币。
赔这些钱看起来是不少,牛师傅还得养伤,家庭生活开支,人情礼节,孩子上学,简直是车水杯薪。
他老婆找了份保洁工作,放下了往日的安逸生活,担起了生活重担,起早贪黑,挣着微薄工资养家糊口。
孩子的衣服不在时髦了,现在老大穿小穿旧了,老二接着穿,亲戚朋友家的旧衣服反过来拾起来让孩子们穿了。
往日牛师傅正常时,牛嫂子的生活是:今天一只鸡,明天一条鱼,后天割块肉的日子,只能留在记忆中了。
我领导每回见到牛嫂子,把头天卖剩下的水果菱角,给她装上一方便袋,牛嫂子不好意思收的,说给二个孩子吃,只好勉强收下带回孩子们过个嘴馋。
我那时抽空闲时间看望牛师傅,他思想也非常消沉,恨不得买包老鼠药喝了去求。被我劝了下来,不管你现在是好是坏,有你在就是一个完整的家,如果你若胡乱想,二个孩子都没有盼头了。
他家二个孩子正长身体,好长时间没有吃鸡啊肉啊,天天都是萝卜白菜,孩子缺乏营养,干廋干廋的。老奶奶上城里来看儿子一家,捎上二只老母鸡,还沒炖熟的,被二个孩子抢着吃过精光。
牛师傅大孩子经历过繁荣和贫穷,发愤图强努力学习,最终考上一本大学,分到市里某机关上班了。
小孩子稀里糊涂上完高中毕业,现在上技术学院了。如果牛师傅能正常打工,牛嫂子也不会那么辛苦了,可以专心照顾孩子们,肯定会是开创另外一片天地的。
最后奉劝各位司机同行,平安是福。不求挣钱多少,但愿一家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