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昌元
“海城朝雨浥轻尘,竹叶青青房舍新。”车窗外,阴雨后,微微风。一大溜的现代厂房涌现在海西的平地上,连绵不断。走近海西,在浙南东海之滨。
海西是2016年才析出而设立的城镇,它以蓬勃的生机活跃在东海以西的经济圈中,日新月异着。印象特别深的画面,一家厂房粉白的围墙内,一大簇凤尾竹林迎风飘舞,“唰唰”作响声时隐时现,纤柔而风骨,如好客的海西人热烈欢迎着四方来宾,又似新生的海西城展现出无穷的活力,进取不止。
我是冲着海西的清新而去的,却讶异于它隐藏着的着实而厚重的“旧”,一种几千年的文化积淀,一种独树一格的文化地景,一种悠远历史的文化情怀。这种落叶归根般的印迹是那么令人震撼,这印迹的所在地,就位于海西的仙口。
仙口村“半枕于海”,千年以前应当是湮没在海水。东、西两边的龟山与蛇山似一道门,阻挡了海水潮汐的侵袭,守护了村落。它就是韵味于“古”。古道老城河、古石板桥、古石碑尚存,古井泉依旧冬暖夏凉。神山寺先道教后佛教,钟声幽远,在风门岭的古道上传送了上千年。
陡然间,一个“第一村”从仙口的历史迢递中示现,逐渐明晰。它是平阳县的“第一村”,三国时期吴国孙权于安固县南仙口一带建横屿船屯,晋太康四年,析此屯地为始阳县,而始阳,就是平阳最早的称呼。
我很喜欢读史,翻开历史书卷,上面赫然记载:公元230年,孙权派将军卫温去了台湾。
且把严谨的考证交给史家,容许我在这里落下想像。当孙权浩浩荡荡的船队驶抵台湾时,可有产自横屿船屯的战船?抑或远航归来的舫船入了横屿船屯里休整。我仿佛听见台湾发自内心的呼喊:母亲,我孤悬海外,我好凄单。母亲,初见您面,禁不住热泪盈盈。母亲呀母亲,您终于揽我入怀了。
大海之滨是我乡,身临跳头诗意浓,跳头一景引得游客流连忘返。阴雨时,海天茫茫一色,放晴时,海天泾渭分明。崖边栈道通向深海,海水拍岸,卷起千堆雪。倚栏临风,汪洋万里。多么幸运啊,以一首巜浪淘沙·海西》言志:村落泯飞仙,沧海桑田。西湾岛外海接洋,一片帆船曾似见,驶向何边?往事越千年,宏图佳篇,中华跃起已无先。待与台湾相聚日,永续情牵。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走进海西,有豪情壮志,也有淡淡的乡愁。那站成多少记忆的大树,那滴成多少回味的水车,那拧成多少思念的皱纹,都在乡村的余光中留下不尽的反思。是的,记住乡愁,才能不忘孕育了现代文明的家园,记住乡愁,才能让人类接近最地气的生活,记住乡愁,才能贴近最真切的大自然。
值得庆幸的是,很多的官员、乡贤、达人都对海西的建设投以关切的目光,更多诗人、作家、学者都不吝笔墨,为海西写下情意绵长的篇章。建设设施美丽的乡村,传承优秀的传统文化,唤起古老乡村崭新的归属感与自豪感。
沙滩上穿花裙子的小姑娘光着脚丫笑了,农家乐里喝着啤酒吃着海鲜的小伙子乐了,半山腰上绰约多姿的仙人掌树垛儿,蓊蓊郁郁地,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