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亦用身体堵着门,她因为激动,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她的脚下是打碎的盘子、散落的衣服,好像整个屋子里的东西全部跑出来凑热闹。
“你他妈的今天就跟我说清楚,我到底算什么?”她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冲坐在床上的男人喊道。空气凝固了,阳光穿过窗户的缝隙,打进来一束光柱,粒粒尘土在光柱中漫天飞舞,似乎在嘲弄着这一对不尴不尬的男女。
他脑袋一片空白,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发出声音来,无奈中,他看向透进来的那一束光,那一束光多么熟悉,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也有这样的一束光,打在她的身上。
三个月前那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阳光慵懒地在树缝中漫步,他坐在车站站台的凳子上,眼皮不自觉地开始打架,他正欲乘着这个空隙缓解下肌肉的疲劳,却听得“哗啦”一声响,他那欲闭的双眼猛地瞪开了。出现在眼前的这位姑娘,身穿一身淡雅的长裙,正蹙着一双纤眉看着地上那一堆散落的物品,旁边,一个最新款的LV格纹包无辜地躺在地上。一束阳光透过树缝,洒落在她那精致的脸蛋上,把她那窘迫的样子映衬得格外好看。他看着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就主动弯腰向前,帮忙捡拾着地上洒落的物品,乖乖,Dior香水,GUCCI钱包,Givenchy限量版唇膏,真是一个追求精致生活的女人。后来,他知道了她的芳名,叫王梓亦。
也许,这就是缘分。刚开始的时候梓亦对他的殷勤是不屑一顾的,迈过三十这个坎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庭,外面的世界见得多了,他如此之嫩皮嫩肉的小生,根本就不能入她的法眼。可总是隔三差五地,他跟她就会在小区门口的路上遇见,每一次他都会主动上前,一脸阳光,他的殷勤与主动,渐而动摇着她的防线。
一来二往,互留了联系方式后,梓亦跟他的接触就逐渐增多了,开始时见面还是一周一次,到后来渐而变成了一周两三次。而每天早上他一睁眼,启动一天的方式就是对梓亦的信息问候,有什么最新的消息,他第一个想要告诉的人,就是梓亦。
有一次,梓亦信息发来,说要急着见面,那时候他点的面条刚上,温热飘香的面条刚刚几根下肚,一看信息,顾不上饱腹,他二话不说急急结账后就骑上那辆陪了他多少风雨的小电驴,速速赶去赴面,路上因为闯红灯还差点被警察拦下。梓亦仿佛一个巨大的磁场,值得让他前赴后继,尽管梓亦有时候也不好伺候,像很多女人那样要求一堆而要做决定的时候却又容易犹豫不决,但他就是喜欢她的精致她那带点作的窘态,而且,他知道像梓亦这一类女人的死穴,从一开始他就冥冥中觉得,他一定能把她攻陷的。
后来的发展,也就顺理成章了,梓亦很主动地联系他,什么话都愿意跟他分享,他的意见她也都特别认真地倾听。后来,从客厅,到房间,到厨房,到卫生间,几乎每一个角落,都会留下他们的足迹,而他们也乐于讨论其中细节。
也就是上个星期,梓亦听从了他的劝,下了莫大的决心,跟先生办好了离婚手续。
今天,梓亦起了个大早,精心梳扮,施上了最好的粉黛,穿上了特意为这一天准备的华丽丽的长裙,拿上准备好的一切材料,满心欢喜充满期待地前往约定地点,对新生活的向往,冲击着梓亦身上的每一寸神经。
然而,情况却急转直下。刚到约定地点,他没有任何提前告知,就给她一盆冷水泼下来,把梓亦那美好的憧憬由头到脚全浇灭了。她浑身颤抖,如丧失理智般每逮到一件物品就猛扔出去。面对她的质问,他自是理弱,想要解释却什么话都显得空白。
“小赵,他妈的你给我说说!你拉着我看房两个多月了,为了多买套房,我跟先生不惜假离婚,跟家里都快吵翻了才办好了离婚手续;为了凑首付,我硬是把老家祖屋都卖掉了!这已经是第3次了!交了订金又提价,这次足足提了50万!你他妈的当时说这次肯定没问题,我也就信了你。怎么到了办手续又出来这种狗屁事?”
“你他妈的今天就跟我说清楚,我到底算什么?一直说我是VIP,VVIP,你到底把我放在你的第几层客户里?”梓亦竭嘶底里地吼着,吼出了潜藏多年的压抑。
小赵一脸愧疚夹带无奈,早上刚接到房东的电话,说爽约就爽约,这种事情,也非他能力所及。他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窗外高楼林立,寸土寸金,今年刚过一半,房价已以不可控之势大涨了三个回合,窗外的高楼,似乎都泛着金色的光芒,那么亮眼,直射在他跟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