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正经历第一次生死离别

大概一月底回到老家,转眼已经来到四月份。好几年没回来过年了,没想到这次回来就是这么久。

舅舅的情况很不好,忘了多久前妈妈告诉我说,医生预计还有两个多月,而如今都已经四月份了,实在堪忧。也正因为这,妈妈不愿意回郑州,前几天又让爸爸带我们回去,“我一个人在家陪着小哥就好,孩子们也不能老呆在老家”。小哥,是啊,那是我两地相隔所见甚少的舅舅,却是妈妈从小到大的小哥,是儿时每天晚饭后推着她出去玩到姥姥骂才回来睡觉的小男孩,是她结婚时牵她手送她出门的那个人,是她跟爸爸吵架时可以哭泣的港湾。

姥姥走得早,那是我还只会饶有兴趣地看着妈妈手臂上那朵白色的花,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姥爷也走了——这是我后来才搞清楚的。但当时却记得我坐在床上,看见妈妈进来便挥手要她抱抱,妈妈抱着我给我换了一个背对墙的位置,然后放下我蹲到墙角不出声地啜泣着,我一转头又看见她带着朵白花。

对比妈妈,我觉得爸爸简直太幸运了,至今父母康健,兄弟姐妹也不曾罹患此种大病,我觉得我爸甚至是很难理解妈妈的痛苦,尤其是短短人生中这第三次的别离,大概只能想象到是非常痛苦吧,但有多痛苦、又是何种悲伤,我不知,我爸更不知。

但是弟弟他们毕竟也快开学了,爸爸可能也必须带他们回去。如果妈妈不想走,那我就陪她留下,小时不懂,如今还能让她一个人偷偷背着我哭吗?我大概也明白,小时她不愿我看见她悲伤,现在更不愿。小叔叔整天劝我回郑州,姑姑也要我到她家去,毛毛和虫虫两个忠实的腿部挂件更是整日打视频来希望有腿可挂,这要搁其他时候,作为孩子辈唯一的姐姐与女孩,我早已串了好几家了,但如今怎可能蹦跶得起来呢?和我恰相反,妈妈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与小妹妹,如果见证别离也算一种成长,那她是否已经承受太多。

哎,老家也挺好,虽然人不大认识,反正疫情也不能出门,在老家不是空气更好,景色更美。只希望这故土能够减去妈妈的一丝丝痛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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