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一朵云的来去

喜欢看天空是在小学时学了一篇课文,关于白云,老师让我们去观察白云的变化,写一篇作文。在此之前,我们每天奔跑在天空下,偶尔抬头看看天也只是为了感受阳光,从来没有把周围的一团团白云放进眼里。

一开始是为了完成任务。搬着小板凳歪着头看天空,看到一朵云就绞尽脑汁地想它像什么,边写边抱怨书中写的都是骗人的,哪有像人像动物的云,都是一大团的,四不像。

为了写出那篇文章,从早到晚地观察云的变化,最后作文交上去了,还是写的千篇一律,却从此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天气晴朗的时候最适合躺着看。趴在窗边能一个下午不换地方,就静静的看路过的每一团云,还时常会因为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飞机留下的轨道而惊奇。

你看过一大团云慢慢消散的过程吗?不打扰任何人,从一团厚重带着灰色的样子,一点点从边缘变薄,然后消失在一片蔚蓝中。每次观察完一团云的消失,感觉自己也跟着那团云飘散在空中。

小时候看动画片时,有许多场景是主人公们在云上游戏。厚重的云就像棉花,却挥挥手就能拨开俯视着大地。我曾很天真的想,要是也能去云上多好啊,我一定要把自己埋进去,随着它的轨迹一路流浪。

搬离乡下之后,来到县城读书,一家人租房在一处老旧的小区,抬头只能看到房屋遮挡下一小片天空,后来学业繁忙也渐渐忘了抬头。

偶然一次,也是一个大晴天,我趴在窗边写作业,累了揉揉眼睛,从指缝间瞥见不远处的天空中挂着一只“蟋蟀”,两只触须都弯曲的恰到好处。那一瞬间,想到了曾经的那篇作文,如果那时候看到这朵云就该有话题了吧。

那之后,我请求老爸把我的床搬到窗口,为了躺在床上也能观察天空。那时候没有电子产品消磨时间,一下午都能用来看那一小片天空和每一朵经过的白云。


云卷云舒,日月更替,渐渐又长大了,步入成年人的行列。

在大学里忙着玩乐,忙着探索人间烟火;工作后忙着走稳脚下的路和观察眼前的人,头顶的那片世界慢慢退出了视线。

偶尔在某个傍晚,晚霞出来添了一件新装,给匆匆的行人们一眼惊艳,拿出手机定格这一刻,在朋友圈随手分享之后,继续踩着步伐前进。

很难再有闲情花费一下午躺着观赏漫天云彩,欣赏每一朵云的来去,如今它们看着地上的我们来来往往,变化身形。

想起小时候说,天离地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米远,我们永远不可能上去,它们也永远下不来。虽然现在看来这句话荒谬的可笑,但确实,天和地的距离我们无法跨越,就像时空的距离我们也无可奈何。他们静静的存在,不打扰任何人,地上的人每一次抬头望见的都是一个摸样,而它看着地上的我们却不是一个样子了。

童年费尽心力想的摸样,在少年时轻易的窥见,而那些时候惬意躺着看天的心情,成年后却难以再获取。

闲暇的时候,也抬头看看天吧,也许在另一个时空,你也在望着同一片天空,见证同一朵云的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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